身如筛糠一般颤抖着“将军,将军,冤枉啊,下官就是关心保县安慰,关心我这一县百姓,将军明察啊。”
盛庸目光炯炯,仿佛要看穿眼前这家伙一般。
听着刘宗林的解释,盛庸并没有动摇。
怀疑,他依然对刘宗林保持着怀疑。
初过保县时,这家伙倒是非常正常,可是随着局势急转直下,他越来越觉得这家伙心志不坚。
“大明军中有明确律历,军中非大胜庆功不可饮酒。现在不是大胜之时,而是生死存亡之际。我身为全军主帅,更不可饮酒。你,一方父母,竟然主动劝我饮酒,说!你想干什么!”盛庸训斥道
刘宗林哑口无言,这些规定他怎么能不知道?
“将,将军……是,是下官疏忽了……”他一边解释着,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而眼神却一直飘忽着。
盛庸敢杀他吗?
说实话,现在还不敢,因为他没有证据。
他刘宗林是朝廷命官,盛庸没有没有尚方宝剑,没有生杀大权。
即便刘宗林真的有问题,他也只能将他押解回京,交给朱政煊处理。擅自处理,那可是有可能算作造反。
直到刘宗林汗如雨下,几乎都要晕倒时,盛庸才说道“念你初犯,本帅姑且饶过你,若是再有下次,必严惩!”
刘宗林一听如遇大赦,连忙磕头谢恩。
他很后悔为什么要来找盛庸,躲得他远远的不香吗?
在漫天的大雪中,刘宗林觉得更冷了,哪怕是坐在暖轿里也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
匆匆回到府里,他连忙找出那间貂皮大衣裹在身上。
还别说,这女真人的玩意就是暖和。这件大衣穿在身上可比裹了五层棉衣还要管用。
喝过一碗热汤,刘宗林总算是恢复过来。
他恨恨地骂着“盛庸你他么牛什么牛!?要不是走了狗屎运还不也是一个文官!他么的,一场仗没打过,竟然跑到老子这里耍威风!”
骂了好一阵子,刘宗林才觉得解了气。
夜渐渐深了,经过一天鏖战的双方士兵好容易松弛下来进入了梦想。
天地间,能看到的只有白茫茫的一片,能听到的也只有那扑簌簌的雪落声。
可是这宁静之下却又有着不平静……
洁白的大雪可以掩盖一切的血污、脏乱,但是却没法去除。
就如这个世界上的黑暗面一般,只能被掩盖,而永远不能被清除。
天渐渐地亮了,盛庸一夜未曾卸甲,只是合衣躺在床上稍稍休息了一会。
忽然,他猛地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