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灭了桌头的灯烛。
但没人知道,一场突如其来的劫难即将席卷这片世外桃源。
翌日傍晚。
白云生从一片空洞的黑暗中醒来。
睁开眼,头昏欲裂。
他艰难地爬起身,环顾竹屋,屋里的物什摆放得井然有序,空荡无人。
推开门,夕光铺洒成河,竹林里弥漫着一种怪异的气味。
这让白云生很快从混沌中清醒过来,四处望去,所见之景顿时令他心神俱震。
黑色,无边无际的黑色充斥着视线所及的世界,透着一股尸殍遍野的荒凉。
竹枯岛蔫,山黄水断,潭尽鱼灭,草木成灰。
山清水秀的湖心岛一夜之间变成了灰烬之地,生机俱丧,天色昏沉。
头顶的两轮太阳都照不散这大地的死寂。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神经兮兮的低语在白云生嘴里念念叨叨,他慌张地左顾右盼,入眼的却只有凉人心魄的黑色,黄色,死色。
“呼!”
白云生纵身跃起,长生剑现,站在高空的视角却更加震撼。
放眼去,只见大泽之水沉降三丈,湖泽外百余里山河尽被无情的黑色夷为死地,像是一把烧天大火,一夜之间蒸发了湖水,焚灭了一切。
不一会儿,白云生落身在一片黑灰中,却嗅不到一丝焚烧之味——这些生机盎然的山河林木,鸟兽鱼虫似乎被什么东西一口吞了似的,没留下任何存在的痕迹,连死的痕迹都没有。
“是那股业力···”
冷静下来的白云生恍然明白了灾难的真相,普天之下也只有他体内那无物不噬的业力才有此等残酷之威。
“雪儿!”
白云生忽然惊觉如狼,低吼一声立刻回到枯岛竹屋,里里外外寻了七八遍,却没有暮成雪的踪迹。
他再次飞身御空,四周也感应不到暮成雪的气息,心中的焦急顿时浴火而生。
“难道它把···不可能,绝不可能!”
顺口的猜测让担忧变成了恐惧,对白云生来说,这世上恐怕已没了比暮成雪更重要的人。
他一路御剑,飞天遁地,上山下湖,在破碎的山河里丢了魂似的寻找暮成雪的下落。
然而直到搜遍了千丈深的湖底,仍然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
再抬头,已是朗月星稀,夜幕降临。
白云生孤身盘坐在一座山崖上,远望湖泽,长生剑刺在崖石上,寒光闪闪。
他仔细地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乞求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灯火,美人,对酌,异香,怪欲,缠绵···阴阳交合的一瞬间,他体内似乎有一丝碎裂的声音,像什么东西在破壳而出。然后,识海中便疯狂涌出了那股黑色的力量,瞬间冲垮了他的意识。
记忆就此断绝,接着便是醒来后的惨象。
突然,静坐的白云生动如云豹,在蓝白色的月光中,向正东方画出一条笔直的血线。
金銮大泽外陀罗地,粉红色的花树在月华中静静绽放。
白云生徒步在山谷中飞奔不停,一直跑出荒谷外,再往前便是熟悉又陌生的震风部洲,然而这一路也全无暮成雪离开的痕迹。
这是白云生两年来第一次出世,想不到竟是为了寻找消失的爱人。
回到金銮大泽,已经冷静下来的白云生心中五味错杂。自己在与黑夜融为一体的小岛上,木桌烛火,美酒独杯。
但此刻喝在嘴里的酒却没了任何味道。
杯中映影,睹物思人。
万般疑虑似破冰之泉,涌上心头。
暮成雪的突然消失,金銮大泽的诡异惨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