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朱橚一人端坐在书桌前翻看着户部呈上来记录着满朝士绅举人个人财产情况的簿子。
不时地提笔在手旁的一张空白纸上写下处罚的人选和决议。
蒋义站在身后为朱橚掌灯,偶尔抬眼看看朱橚写下的内容也是不由得暗自心惊。
至于户部的尚书赵勉任以及其余的侍郎等人,则是恭恭敬敬站在桌前,大气都不敢出。
半晌后,朱橚皱着的眉松开了些许,抬手拿起官印重重印在了手边墨迹还未干透的纸张上。
然后捻起来交给了蒋义,在其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随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抬头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户部的众人,目光不时聚焦在赵勉任身上。
无论是之前蒋义通过非正常手段得来的消息,还是经过自己刚才亲眼探查。
赵勉任的个人财产记录始终都是干干净净,没有过半分逾越。
这正是朱橚所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众所周知,一棵树如果要腐烂,最先坏掉的应该是根。
赵勉任作为户部的根,如果清正廉洁,两袖清风,那么他下面的人是如何敢在赵勉任眼皮子底下知法犯法的?
须臾,蒋义领着院中全部的锦衣卫出了户部,仅仅只留下了两个贴身保护朱橚的人。
一路上,蒋义手中捏着朱橚方才拿给自己的处罚令,甚至说是逮捕令。
按照着名单挨家挨户的敲开门,然后朗声读一遍此人的罪状,便差锦衣卫把人带走关到京城的刑部大牢当中。
大部分,都是些屯田和屯兵的罪状,也有些平日嚣张跋扈的人会在头上扣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
前者,朱橚削了他们官职,罚他们在大牢受刑,而后发往矿场做工。
后者,自然是被朱橚当做了反面教材,打算过几日便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名单上这些人,有的心中有鬼,早已交代好了家中妻儿老小,打开门后也只是扫一眼蒋义手中的逮捕令,便老老实实跟着锦衣卫的人走了。
而有的人心中则是保留着最后一丝侥幸,如京城中赫赫有名的御史中丞安然安大人。
在自家府邸门前又是哭喊又是求饶,甚至搬出了要觐见皇上这种可笑的借口想要拖延。
最后也还是被锦衣卫毫不留情地拖走了关在了牢里。
至于出动护院誓死抵抗的人则是没有,他们不傻,若是真这么做了。
锦衣卫当场杀了自己再回去交差,周王和皇上怕是都不会说什么,怕是还会夸他们做的好。
鸡鸣时分,朱橚看着完成任务前来复明的蒋义和一众锦衣卫,淡淡点了点头。
留给赵勉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带人离开了户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