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军在正面战场已经和赵军的殿后部队杀做一团,龙骧军化整为零,以十人一中队为作战单位,彻底和赵军混作了一团。
而在南北两侧,晋军正在悄悄绕边,这明显是要一网打尽的节奏。
事到如今,李农彻底放弃了所谓“以攻为守,占据石城固守待援”的想法。他把手一挥,示意赵军全部往下,放弃了争夺石城的想法。
站在阙楼上的陶旭一眼就看到了赵军的变化,敌军战意已怯,如果稍有犹豫,就会放跑这一大坨敌人。待他们重整旗鼓之后,又会是难缠的对手。
陶旭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他连忙下楼,让号手吹响了全面进攻的号角。
听到号角声的不只是龙骧军各屯,就连在城头亲自指挥的庾翼也听得清清清楚。他不顾手下的阻拦,跑到城墙边上,只见远处的羯军突破口下,羯军正在和一支未明身份的部队交战。可既然是和羯胡交战,那自然是晋军无疑了。
庾翼激动的大声喊道:“弟兄们!援兵已到,羯虏的后路被抄啦!”
城头上正在交战的晋赵双方士兵闻言都是一惊,他们无暇分顾,可赵军士兵明显觉得身后的援兵减少,心中不由的慌张起来。而晋军士兵感受到了赵军的犹豫,反而不要命的开始了反压制,攻守之势再度逆转。
李农已经顾不上城头上的赵军士兵了,他下得云梯,匆匆忙忙地吩咐了几句,随即就率部向南突围。
在城墙半腰,李农亲眼看见了一支晋军前往北方围堵自己,他才没那么傻去自投罗网。
而南侧的沈奂屯队此时已经一半登上了城头,另一半仓促之间,根本无法阻拦如同潮水般狂泻的两千多名赵军溃兵。
赵军都是老兵油子,脚底抹油的本事也十分高明。不管沿途的晋军如何拦截阻挡,只要不是断了双腿,他们就抱着头一路闷头狂奔,宛如非洲草原上迁徙的动物一般。
刚刚爬上城头的沈奂见到这一幕也是目瞪口呆,他深知放跑敌军的后果是什么,虽然没有陶旭的命令,但他依旧下令部属们爬下城墙,竭力阻截。
陶旭虽然连忙派人又把刘建召回来,可李农的反应太快了。陶旭的部署还没完成,他就已经下定决心逃跑,一等沈奂部开始登城,他立刻选定了往南突围的方向。饶是刘建部一路狂奔,依旧没法赶上赵军的逃跑速度。
只是苦了城头上和城墙下和晋军绞杀的赵军,他们被迫做了一次敢死队。这些赵军士兵深知自己对晋人犯下的罪行,他们不指望南朝官府能宽大处理,反而愈加穷凶极恶起来。
陶旭的部下每一个人都是经过严格的训练,每死伤一个人陶旭的心头都在滴血。先前还可以说是为了全歼赵军,现在的战斗已经完全没有意义,纯粹就是垃圾时间。
“点起火把照明!全军撤退!”
在陶旭的命令下,龙骧军各部就地取材,纷纷点起火把进行照明。
随着火光的亮起,晋赵双方逐渐看清了自己的位置。晋军士兵且战且退,力图回归本队以多打少,而赵军士兵不希望失去这一对一的最后机会,奋力死战,牢牢的黏住晋军不放。
“主公!”孙弘见陶旭眉头紧锁,便建议道:“主公何不劝降他们?”
“羯虏与我圣朝乃是死仇,”陶旭摇头道,“就算我说了投降不死,他们会信吗?”他指着地下杀到疯狂的赵军士兵。
可饶是赵军士兵悍不畏死,但随着光线的到来,晋军的弓弩手们终于可以有的放矢。在弓弩的压制性火力下,晋军很快就脱离了贴身肉搏,把剩余的数百赵军围困在一个不足一百步的圈子内。
“现在可以说了!”陶旭点点头,他走到晋军队伍的前列喊道,“尔等羯虏,无故犯我疆界,如放下武器,本将军可以作保,饶尔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