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庾亮既然发问,陶旭自然不能装死。
他出列奏道:“末将并不是神仙,也无法猜测虏寇去向。”
庾亮就是想恶心他一下,见陶旭认怂,便也不和他纠缠。
“虏寇东西两军分进,无非就是攻击我襄阳与义阳两处!”庾亮亲自起立,接过指挥木棍,在地图上指点江山起来。
“然襄阳城高池深、粮草众多,且桓平北兵多将广,襄阳一路,不足为惧!”庾亮大手一挥,宽大的袖袍迎风挥舞,显得十分潇洒。
“另一路淮南义阳,有淮水之利,拥坚城之险,亦可固守。”
庾亮指了指义阳,可话锋一转道:“可较之襄阳,义阳却是兵微将寡。本督虽然派去一个校部的兵力,但彼处合兵也不过一个半校部的兵力。虏寇人数未可确定,但侦骑所见,漫山遍野,本督恐怕义阳兵不足以支撑。”
他话说到一半,又停顿了一下,看大厅内诸将都低下头去没人主动应战,只能自己说下去:“哪位将军自告奋勇,可率部增援呢?”
庾亮这话一出口,更是没人搭茬。抬头望天的望天,低头装睡的装睡。
“混账!”庾亮猛的一拍案几,厉声怒斥道,“平时一个个的都高喊忠君爱国,可朝廷真到了用兵之时,尔等却又一个个装死。桓左司马,你怎么说!”
老实人桓景再次被点到名,只能站出来给众人当替死鬼。他老老实实的替庾亮分析起来。
“明公,末将愚意以为,义阳无险可守,不如撤兵南返,以固义阳三关之守。”
义阳以南就是后世所称的大别山。从大别山穿行,就只有三条古道。无论南或北,只要防守的一方堵死这三条隘道,进攻方纵有十倍兵力也施展不开。
可庾亮却并不这么想。
“哼,本督身为天子舅父,代天子行方伯之任,自负有守土之责!”庾亮厉声训斥道,“如今未曾交战,便丢地弃民。本督如何向朝廷交代?”
“这...”桓景被一通高帽子扣过来,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庾亮见他确是老实,也不是故意和自己作对,便摆摆手,让他坐下。
“其实,本督之所言派兵进驻义阳,并非纯粹只为了守土安民!”庾亮叹了口气,他哀叹众将中竟无一人懂得他的苦心。
“义阳虽不如三关之险,但亦据山傍河,城高池深。且城中军少粮多,坚持一月不足为虑!”庾亮又是大手一挥,说的十分肯定,“如果义阳能增兵坚守,那本督就以义阳一座孤城,牵制住了虏寇十万大军!”
“待虏寇顿兵坚城师老兵疲,本督再帅主力出击,自可一举击溃虏寇!”庾亮越说越兴奋,他仿佛见到了不久的未来自己挥斥方遒,赵军的将帅无不瑟瑟发抖跪倒在他的面前。
“话虽如此,但不可不防啊!”桓景依然苦口婆心的劝道,“明公既然决定固守义阳,那也应该速派兵前往三关修缮工事。万一义阳有失...”
“不错!”庾亮接连点头,他反手一指,指向了座中的陶旭。
“龙骧将军陶旭听命!”
陶旭只能站出来听候差遣。
“本督命你为都督义阳、汝南、江夏三郡军事。即日起速率本部军前往义阳,总摄各路军马。到任之后,若无本督军令,不得擅自弃城!”庾亮一口气吩咐完,他座位后面的记室已经顺手把命令写好了。
义阳守军拢共不到三千人,陶旭所部全伙加入也就五千人。以五千人之众要固守一个没有地利优势的孤城一个月,任凭谁都看得出这是有去无回的单程票了。
陶旭却毫不犹豫的接下了命令。
陶旭不怕庾亮瞎指挥,他就怕庾亮装聋作哑不作为。如果任凭赵军一路破关斩将杀到长江边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