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应了一声,一溜烟的跑出门去,再也没了之前的从容淡定。
“小檀越,此事可做不得假啊!”老和尚再三确认道,“可是小檀越亲眼所见?”
孙弘连连点头,“那封原信就在我家将军案上放着。若是大师不信,在下自可取来。”
听了这话,老和尚愈发的吃不准了。他握着信札的手不住的颤抖着,仿佛得了帕金森一般。
用不了多时,一个年轻俊俏的小和尚走进了房里。孙弘定睛一看,不是之前在门口迎宾的那个年轻僧人法明吗?
法明一看还有外人在场,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幻了一下。孙弘看的出来,他对老和尚的做法很不满意。
“师傅,你叫弟子前来所为何事?”
法明还装模作样的请安问道。
可他一开口就是夹生的江东口音,适才在庙门口他只说了一句,孙弘还没怎么听出来。现在站在面前,孙弘作为土生土长的江东人,哪能听不出区别?
老和尚这才恍然大悟。他连忙对孙异叔侄道歉道:“麻烦两位檀越到耳房暂歇!”
法海随即侧过身子,做出请的动作。
孙弘无奈,只能跟着孙异走了出去。
“谁让你当着客人的面叫我来的?”
外人一去,法明立刻翻脸。他铁青着脸低声呵斥道,“要是你我的身份被人认出来,小心死无葬身之地!我早就吩咐过你,千万不可以为江东无人!”
老和尚听了训斥,连忙站起来躬着身子听他训话。等法明发泄完了,才恭恭敬敬的递上书札道:“此事太过重大,弟子实在无法做主。请师傅一观!”
法明没好气的一把夺过信札,仔细的从头到尾看完,才交还给老和尚。
“他有说过原信吗?”法明十分谨慎的问道。
“回师傅,那小郎说原信就在右卫将军陶旭的案几上。他是陶旭的主簿,主管文书档案,应该能偷出来。”
法明背着手皱着眉头来回踱步,仿佛拿不定主意。
“以你看,那两个人靠得住吗?”
老和尚连忙答道:“那孙异乃是石头城的督将,因为犯下重罪而被迫北逃,应该是真的。不然他到了北境就不怕死吗?”
“如今大王厉兵秣马,正准备一洗射阳之耻。若是真的,自然是好。不仅可一洗前耻,就连荆州都指日可定。”法明喃喃自语道,“可要是假的......事关数万将士的生死,我不可不慎重。”
“是是是!”老和尚如小鸡啄米似的答应着,“不如让他挑个时间,弟子亲自去一趟右卫军营,眼见为实?”
“你疯了么?”法明再次怒斥道,“记住,我们的人绝不能直接介入任何江左的事。师傅临行前就嘱咐过我们,要多用眼睛和耳朵,少用嘴巴和手!”
训斥完老和尚,法明再次沉吟起来。如果如孙弘信中所写,那对于后赵国来说将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可如果是假的......
法明也不是什么文盲。在中原时他就饱读诗书,对于一百年前发生过的周鲂断发他也不是不知道。可明明知道这个情报而不上报,从而错过这个大好良机,他也会受到严厉的处分。
“师傅,弟子有个想法。”
“说!”
法明拿不定主意,见老和尚又有新想法,不如就听一听。
老和尚小心翼翼的言道:“那孙异得了弟子的度牒和书信,即将北上。师傅何不等他过境之后,再找那孙弘质证?弟子可不信他会拿自己叔叔的性命诓骗师傅。毕竟过了江,可就是我大赵的天下了!”
老和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杀意,可法明却连连摇头。
“此事太过重大,且孤证不立,难于辨认真假。你暂且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