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叔,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孙弘进一步游说道,“想想吧,要是这件事成了,不仅你的罪可以洗脱了,就连何中军和王将军都面上有光,他们还能难为你不成?”
孙异似乎是下了决心,但他还要确认一下。
“陶将军真的答应这个条件吗?”
孙弘对他的犹豫不定很不满,但还是要安抚他。
“阿叔,你阿翁和我祖父也是兄弟。咱们都是长沙桓王的后人,自家人还能坑自家人不成?再说了,你要是能更进一步,我将来有事,不也得托到你身上吗?”
孙弘的暗示已经再明显不过。
孙氏一族在东吴灭亡以后很不招人待见,已经基本沦为了寒门。保住孙异,这对于孙弘也是一种主力。
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死就死!我干!”
可那一壮一瘦两名队主在旁听了,都面带忧虑之色。
***
十月底的黎明来的已经比夏天晚了不少。
直到寅时二刻,太阳才缓缓升起,而瓦官寺的大门口,却已经是人头攒动了。
前几天王导在建康城里大动干戈,搞得人人自危。搞得瓦官寺的例行晨读也被耽误了。
信众们好几天没听师傅讲经了,都围拢在寺庙的大门口默默的等着。
这些信徒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无所不有。看上去人数还不少,粗粗估算至少有一百多人。
孙异自然也混在其中。
人虽然多,但他们无不静静地盘腿而坐,身前还摆着一个用布盖着的篮子。上百人聚集在寺院前的两株松树下,却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紧张的看了看面前的篮子,吞咽了一口口水。
再看看身边的侄子,孙弘却是双目紧闭,抓紧这片刻的闲暇功夫休息。
这组织性纪律性,就是带惯了兵的孙异看了也自愧不如。
“轰轰轰轰~”
沉重的寺庙大门被缓缓推开,两名年轻的僧人双手合十,恭迎这些前来听讲的信众。
信众们一看寺庙大开,连忙站起身来。他们严格按照由老及少的顺序,让年长者先行。这个素质让孙弘看了也是自愧不如。
孙弘默默的跟在孙异的身后来到大门口,他照着前面人的样子,也对着门口的僧人行了一个礼,然后就要跨门而入。
“施主!”
可那个年轻的僧人却一把拦住了孙弘。
“小僧从未见过施主,敢问施主是第一次来鄙寺吗?”
僧人的话说的很客气,但他挡灾孙弘面前,却是毫不通融。
孙异连忙转过身来替孙弘解释说这是他的侄子,一起来听讲的。
僧人上下扫视了孙弘几圈,这才点了点头,侧过身让他进去。
说是排队听讲,可孙弘却有一股莫名的寒意。
这股寒意不是来自于清晨,而是一股莫名来自心底的畏惧。即便身在淮北与后赵军队殊死搏斗时,孙弘都没有过这种畏惧。
站在那个年轻僧人的面前,孙弘好像被他看穿了心中所有的心思一样,毫无秘密可言。如果再多看几秒钟,心中有鬼的人就很可能顶不住这个压力了。
孙异走到他身边,悄悄低语了几句。
“这是师傅的亲传弟子,叫法明。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凡是他见过一次的人,就再也不会忘记。”
孙弘默默点头,他不敢多说,生怕一开口就被别人听了去。
尽管进了寺庙,周遭仍是死一般的寂静。
瓦官寺的大雄宝殿十分破烂,可自从得到何充的资助后,就开始不断地扩建。现在的大雄宝殿仍在扩建中,竹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