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正是谢尚。
殷夫人强抑怒火道:“妾身袁氏,闻得殷郎藏在姊夫府上,特来寻回自家的郎君。”
“你说的是渊源吗?他早就先于子初一步走了!你…..”
谢尚一推开门,只见陶旭被双手反剪,趴在地下,嘴里还塞着一团烂布,他从未见过陶旭如此狼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胡闹!陶郎又不是你夫君,怎的如此无礼?快快放了他!”谢尚说的虽然语气很重,但还是十分平静,虽不发怒,但言谈中自有一股威严。
自从他升任了尚书仆射,再加上在王导面前炙手可热的信任,谢尚在建康城中已经俨然是除了庾冰外的中生代士族的领袖了。还没有什么人敢在他面前这么说话。
可殷夫人显然是个例外。
她冷笑一声道,“姊夫是士族领袖,可不能骗我妇道人家。殷渊源的牛车都停在你家里,他还能上哪里去?”
“也不敢哄瞒姊夫,自打殷郎进了谢家。阿姊就把所有门户都给锁了,没有一个人能出得去,他殷渊源又能跑到哪里去?”
谢尚一愣。
殷夫人见自己占据上风,连忙乘热打铁的哭诉道:“我家的情形你也是知道的。他不肯做官也便罢了,甘守清贫我也可以一起忍了。可他在外作奸犯科,和那寡妇暗通款曲,难道就是士人榜样?诸葛亮可曾和寡妇私通?”
她说的应该是沈劲姐姐,沈二姐的事。
谢尚清不清楚不知道,但陶旭和沈劲是目睹过的。
可现在看谢尚的表情,估计他也是知情人之一。一听殷夫人的哭闹,顿时没了脾气。
“我今日只要个公道,难道姊夫身为朝廷重臣,连这个都做不到吗?难道就任由我们孤儿寡母受欺负吗?”殷夫人哭的梨花带雨,跪在地下,连连哀嚎道。
殷夫人和谢夫人同父同母,和谢夫人长得极像。这一哭,更是痛彻心扉。就算是谢尚铁石心肠,也不得不软下来,哀叹道:“你先把陶郎放了,此事与他无关。”
哭归哭,殷夫人也不是傻子,她一看谢尚态度有所软化,立刻蹬鼻子上脸要挟起来,“要放了他也容易,你先把殷郎交出来!”
谢尚无奈,但也不能公开把殷浩卖了,只能朝房间里歪了歪头,示意他就在里面。
“去!”殷夫人一看主要目标出现,立刻就吩咐手下放了陶旭。
十几个女人分工明确,两个守住窗户,两个守住大门,剩下一拥而入,冲进了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