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非烟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藤蔓，似乎想不通，为何本该存在于半空中的藤蔓就这样消失在手里。
“怎么会这样…我没遇到过…也没听说过…”她不断地尝试，却没有一次抓住过藤蔓。
卢妙立刻松开了抓着程非烟的手——
“可能是因为我吧，你再试试看。”卢妙猜测，是因为她这个副本NPC的缘故，才害得程非烟没办法逃走。
“不！我们说好一起出去的——”程非烟摇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卢妙。
“别废话了，快出去！放心，我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就会在副本里想其他的办法的。等我找到方法出去，我会去找你的！”
卢妙艰难地扯出了一个笑容：她自己也不确定是否可以走出这个副本——如果NPC就是出不去呢？
如果自己的觉醒不过是昙花一现呢？
或者，如果以后自己只能清醒着生活在全是怪物的同事中呢？
她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这样一句话：是选择做痛苦的苏格拉底，还是做一头快乐的猪？
卢妙仍旧催促着程非烟赶快离开。
程非烟终于下定决心，再一次伸出手。
但藤蔓再一次从手中穿过——哪怕只有她一个人，也握不住这根藤蔓。
红姐的方向，淅淅簌簌的进食声音不知何时起已经消失，办公室内一片死寂。
“饿啊！饿啊！”
红姐的咆哮声突然响了起来——她已经把沈总和马小果的身体都吃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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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并不满足，而是眼冒绿光，恶狠狠地冲到了藤蔓前呆立的两人身边。
嘶哑的声音从她满是鲜血的嘴中传出——她挥起粗壮的手臂，利爪直冲卢妙而来。
“卢妙小心——”程非烟赶紧一把推开卢妙。
但红姐一击不成，早已失去了理智，反手一爪，掏出了程非烟的心脏，一把塞进嘴里。
程非烟的身体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失去了生气，摔倒在卢妙的脚边。
她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嘴角涌出的鲜血让她已经无法再说出一句话，只留下满眼的不可置信。
“程非烟——————”
卢妙目眦尽裂，绝望和愤怒一起涌上心头。她看着红姐绿油油的眼睛，和程非烟死不瞑目的尸体，产生拼了此命也要为程非烟报仇的念头。
—手伸进挎包，一手挡住红姐的攻击。
卢妙也不管是不是握上了匕首，在被红姐扯掉左手的同时，将手里的东西直刺进红姐的身体。
“啊——————”
尖叫声不是卢妙的，她还沉浸在程非烟身死的悲伤中，根本感知不到疼痛。
好半晌，她才发现尖叫声来自红姐：红姐的肚子上，一段斑驳的青铜短棍直直地插了进去，闪烁着奇异的绿光。
正是今早从食堂领到的“夜宵”。
青苔与锈迹慢慢剥落，短棍内里的真面目越来越清晰：是一根并不光滑的短棒，一段略尖，另一端似乎是从什么地方掰断的，边缘很不整齐。被青铜短棒插入后，红姐的身躯逐渐透明、消散……
但那短棒的样子却越来越清晰，就好像是被吸收了红姐的生命一样，变得崭新……
几秒的时间罢了，红姐就这样消失在卢妙的眼前。
“当啷”两声，红姐的眼睛化作两粒玉珠，掉在了地上。同样掉在地上的，还有一颗心脏。
卢妙觉得那是程非烟的心脏。
她小心翼翼地捡起了那颗心，又轻轻地塞进了程非烟的胸膛里，动作轻柔，像是怕吵醒了这个小姑娘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