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灿病势汹汹,当晚便高热不止,公主府的一众人吓了个半死,连夜请了御医诊治。
还好,这几年萧靖灿的身体调养的不错,天明时,高热终于退去,只是人还糊涂着,嘴里不住的呓语,眼角的泪就没有断过,人也无法苏醒。
如此两日之后,萧靖灿才缓缓醒来,但也似丢了半条命,整个人都是萎靡不振的。
瑶辇公主和蔡夫人一样的憔悴,萧靖灿看着两人,便又忍不住落下泪来,“母亲、娘亲,女儿不孝,害你们担心了。”
瑶辇公主心疼极了,“傻孩子,只要你好好的,就是孝顺母亲和娘亲了。”
“女儿一定会好好的,带着束玉姐姐的那一份好好的活着。”
瑶辇公主潸然泪下,将萧靖灿抱进怀中,“灿灿,母亲不是有意隐瞒你的,母亲只是不想让你见到世间的肮脏,你不要埋怨母亲好不好?”
“母亲,女儿不怪您,不怪父亲和兄长们,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
“好孩子。”
“莲生呢?”
“就在公主府内,你和亲赵国时把她带走,她就安全了。”
“嗯,谢谢母亲。”
蔡夫人打断母女的谈话,“公主,既然灿灿醒了,您就回去休息吧,之后的事尽管交给我。”
“嗯,好。”
瑶辇公主离开后,蔡夫人扶着萧靖灿躺下,“公主这些日子,身子不大好,你生病之后,她又自责内疚,身子愈发不好了。”
“都是我不好,没有体会到母亲的良苦用心。”
“你这样想就对了,束玉公主的事情,公主感同身受,比任何人都要伤心和难过。”
“娘亲,我知道的。”
能不难受吗?堂堂皇家公主,被皇上用龌龊的手段送于韩昭,本以为她羞以启齿,不成想却公然告发;可惜,皇上没有为束玉作主,反而让她为了皇家颜面息事宁人;束玉不堪受辱,决然自戕。
皇家公主有与生俱来的尊严与骄傲,她可以为尊严而活,同样可以为尊严而死。束玉选择为尊严而死,死的伟大,却衬托出皇上心胸的狭小。这样的人,于一家之主尚且不足,更遑论统领一个国家?瑶辇公主的伤心与难过正源于此吧。
“同泽来信了,要不要娘亲读给你听?”
“不用了,娘亲。”
“好,你自己看吧,娘亲去厨房看看。”
“嗯。”
同泽的信总是长长的一封,啰哩吧嗦的把他的日常交代的清清楚楚,如今更是多了协助武宁王府准备娶妃事宜。武宁郡王重视这门亲事,确实好事一桩,不过萧靖灿已经完全不在意了,束玉的死让她对成亲产生了阴影。
由于心结难梳,萧靖灿的这场病缠绵了一月有余,再加上瑶辇公主的身体时好时差,整个公主府都笼罩在了一片阴霾之中。终于,公主府嫡长孙的出生冲散了阴霾,让公主府重新焕发了活力。
萧靖灿一日中大半时间都守在小侄子床前,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让她新奇不已,心情自然越来越好。
萧靖熠每每点着儿子的鼻子夸赞“我儿子真有本事,总能让姑姑喜笑颜开”时,范玉容就忍不住翻白眼,这是让侄子宠姑姑的节凑呗?没错,公主府中男孩子是草,女孩子是宝,所以,下一胎一定要生女儿。
满月宴自然要大办,公主府广发喜帖,广涉布施,一夜之间整个临源城的百姓都知道瑶辇公主府的小公子满月了。
萧靖灿一早就起来准备,衣裳要最喜庆的,首饰要最喜庆的,甚至口脂都选了亮红色,知道的是小公子过满月,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定亲呢。
瑶辇公主抱着孙儿,看着女儿,满眼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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