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好了许多,只是心里闷堵。
遇见了小谢公子他们,她再也没法和从前一样,对凤无忧施加给她的一切都逆来顺受。
欲望的闸门打开,她开始渴望更多。
自由,尊严,纷繁美丽的花花世界……
当凤无忧伸手拉扯她衣带的那一刹那,她终于开始反抗。
“我不要。”
这一次,她连“主人”都没有喊。
凤无忧一副了然的神情,看向紧闭的门,“怎么,你怕外面的那个小子听到?”
雀女身子一僵,眼中是隐忍的愤怒,“他只是个孩子。”
凤无忧:“那又如何?别忘了,你是我的奴隶,我是你的主人。你只能承受我带给你的一切,无论欢愉,无论苦痛……”
雀女幽幽开口:“十两银子,真的可以买走我的一生么?”
凤无忧的钱袋里永远装着上千两的银票,却只用十两银子买走了她。
这笔钱够她那个贫穷的家花两年,却要她用一生去偿还,真的值得吗……
凤无忧蹙眉,朝雀女细嫩的脖颈伸出手,却又缓缓放下。
他大步离去,在走廊上和已经拔出柴刀的谢同舟擦肩而过。
房间内,雀女的身子无力地瘫软下去。
以前,她比任何人都知道怎么去顺从。
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如此。
至少,从五岁的那一年开始,她一直都是这么被驯化的。
她只想活着,只想吃得饱穿得暖,就像一条被链子拴住的狗,每天对主人摇摇尾巴。
这是她头一次反抗凤无忧。
她开始对自己的活法感到恶心。
雀女伏在榻上,压抑着声音,小声哭泣起来。
她好羡慕景姑娘。
……
透过微微敞开的门,谢同舟静静地看着雀女娇弱的脊背一起一伏。
他回过头,看见许良辰站在自己的身后,和自己看着一样的画面。
许良辰拍了拍他的肩,“姑娘家的面具丢了,你不知道替她捡回来?”
“因为师兄命令我,不许我离开客栈,所以我不能去。”
“那师兄命令你,去替她捡回来。”
“知道了。”
谢同舟径直走进雀女的房间,从窗口跳了出去。
雀女擦了眼泪,惊讶地去看,少年的背影转瞬即逝。
谢同舟这一去,很久都没有回来。
直至黄昏降临,他才重新踏入这个房间。
“姐姐,师兄让我给你捡面具,我找不到。”
他把一个猪八戒面具递给雀女,“拿这个替代,行不行?”
雀女揉了揉哭得红肿的眼睛,将面具接过去,用它挡住了自己难过的表情,“好看吗?”
谢同舟:“不好看。”
“呵呵。”
雀女轻快地笑了。
许公子说,她可以另谋出路。
他说的对,她是该为自己做些打算了。
她还有十几年可以活,人生还长着呢。
——
后面的两天,谢同舟还是一如既往,每天坐在雀女的门口守着。
凤无忧一直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