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以后再说吧。”李浩然看向正在领抚恤粮的庄民,“在我们看来一些不起眼的东西,到了寻常百姓家就成了救命稻草。”
“世子说的对,末将每次领军打仗,路过一些村庄,都会遇到这种情况,每当士兵给村民施粥,村民的脸上总是洋溢着满足,似乎忘却了自己的处境。”陈羽叹道:“可惜的是,那些庄子都被敌军洗劫一空,庄子里年轻男子和女子不是死的死,就是被敌军掳走,只剩下一些孤寡老人,在庄子里忍饥挨饿。”
此时,李浩然的髻边,有几丝秀发,被风吹的乱飞,拂过他白皙的脸庞,他默默地站在庄子门口,怔怔的凝视眼前的庄民。
陈羽见李浩然没有回话,便没有再说,他知道李浩然现在肯定又在思考问题,打扰到了反而不好。陈羽时不时的看一眼依旧沉思的李浩然,似乎在等着后者发话。
李浩然回过神,发现陈羽三人都在看自己,笑着询问:“你们怎么一直在盯着我,是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张承德手指着一旁的陈羽,“是他,是因为他时不时的看世子你,末将才跟着一起看的,起初也以为世子脸上有东西,末将还特意看了半天,结果什么也没发现。”
李浩然闻声,看了一眼陈羽,心中已然明了,这个家伙肯定以为自己在思索,为了不打扰,只能在一边等。李浩然嘴角微微上扬,问道:“抚恤粮都发完了吗?”
黄立初站了出来,道:“回世子,听张老伯的话,庄子里的还有十几户没有过来。”
“再等等吧。”
说完,他看到张老实带着一位老者走了过来。李浩然打量着老者,虽然年迈,但步伐却很稳健,布满褶皱的眼眶即使经历时光荏苒,依旧透着一丝杀气,这让他感觉到眼前的老者不一般。
这时李浩然的视线又落在老者的手上,因为老者的手耷拉在腿的两侧,所以能清晰的看到老者的右手只剩三根手指。
李浩然诧异的问道:“张老伯,这位是?”
张老实一手拽着张大勇胳膊,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庄子的村长,叫张大勇,以前也当过兵,后来因为受伤,就回到这张家庄当起了村长。”
听完张老实的介绍,李浩然朝着张大勇拱了拱手,道:“见过村长。”
张大勇急忙回礼,“世子使不得,草民怎么承受的了。”
“无碍,你也是这个国家战斗过的人,值得一礼。”李浩然盯着眼前的张大勇,“不知村长今年贵庚?”
张大勇捻了捻胡子,笑道:“草民今年已过还历寿。”
“真看不出来,要不是村长你亲自说的,还以为村长你才过知命之年。”李浩然问道:“村长以前应该当我兵吧?”
张大勇点了点头,道:“说起当兵的事,还要说到四十年前,那时候是景帝时期,草民在陈王手下做校尉,陈王可以说是景帝的左膀右臂,草民所在的西陵军也是当时魏国最强的战力。不过在三十五年前,一次对楚国用兵的时候,西陵军几户全军覆没,草民因为受伤逃过一劫,然而陈王回到京城的时候,却被收押了。”说完,张大勇面色沉重起来。
“后来呢?”陈羽问道。
张大勇迟疑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后来的事草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在陈王被收押没多久,就传出来死在狱中,朝廷给的原因是陈王参与党争,畏罪自杀。那个时候朝堂为陈王讨公道的大臣,不是死的死就是发配边疆。好在草民从一位大臣那里得知,陈王不仅是被冤枉的,就连西陵军全军覆没也是人为,具体是什么人也就不得而知了,景帝也在陈王离去的几年后主动禅位给现在的皇帝。再后来的事草民就不得而知了。”
李浩然淡淡道:“的确,后来的事应该是有人刻意隐瞒,那些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