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嘱自己守好闺房之礼,觅得如意郎君。纵使对兄长,也不过是教育他要守好祖宗的基业。没人提过“事业”二字。
“事业分很多种。有匡扶天下,有建功立业,有治国安邦。不知文宣是哪一种?”
“啊!天下?功业?还安邦?我怎么听不懂?”文姜一头的雾水越发浓重了。这些议题,从来没有人向她提及。在她耳朵唠叨的最多的,不外是些守礼、尊夫、持家之类的教导。
看着文宣满脸的疑惑,或许是因为年纪尚小,还不知士子之意。看来要对其多加教导,以免他的才华息了鼓,蒙了尘。若不能建功立业,岂非辜负了如此年华与才情吗?
管仲声色柔和了许多,充满耐心与鼓励的口气,娓娓向文宣道来:“文宣可读过《北山》:’陟彼北山,言采其杞。偕偕士子,朝夕从事。‘?“
“确曾读过。”
“在稷下的读书人,皆是这士子。”管仲继续解释道:“所谓士子,即以王事为己任者。”
“这不就是入仕当官吗?”文姜叹了口气,想着看来这个管仲还是一样地说一些陈词滥调。
管仲毫不犹豫地否定道:“错!真正的士子,决不是入仕为官这般简单、浅薄。入仕从政只是方式,而忧王事和天下兴衰,才是士子心之所向,才是士子之志。”
”啊!“文姜没想到”志“还有这番解释:“那管兄之志,便是这天下兴衰了?”
“对的。作为一名真正的士子,心忧天下便是其志。所谓志,即士者之心。无志之人不能称:士!”管仲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而文姜却心生叹息地想:哎!管兄不知我是女子之身。这士子之心,又如何会被一介女流承继呢?料想管兄真心想着有更多志同道合的良朋益友,我这也不能扫了他的兴。但若是要我这一届女流,去空谈这鸿鹄之志,又着实为难于我了。
想着想着文姜默不作声了。
管仲继续道:“文宣,能在君贵,抑或民贵之议题上,发出高论。足见你是有思考这天下兴衰的!只是愚兄不知可否了解文宣之志?”
“啊!”文姜这下更懵了!那晚她不过是凑巧经过,被拉着硬开口的。她一介女流,时刻在父兄的监护下。出嫁后,便又落入夫君的羽翼。别说什么鴻鹄之志,是万不可能企及的,恐怕连自由都将难以自主。
思及于此,文姜感伤油然而生,思绪飘忽于万里之外,也就没心神再回复管仲了。
“文宣!文宣!”管仲看着他的恍惚,但不知是什么让他如此感伤。
文姜委屈得席地而坐。一想着大姐的宿命,心情就好不起来。眼眶中的泪水隐隐溢了出来。“管仲,若有一日,你什么事都不能自己做主时,你就不会有什么士子之心了。”
管仲感受到文宣的悲叹!蹲在他的面前。“你有很多无奈,对吗?”
管仲的语气温暖而柔和,让文姜心中多了一点萌动“士子之心,不是我敢想的。你们至少可以指点江山社稷。而这与我却是遥不可及的。我连想都不敢想,又谈何立志呢?”
文宣泪光点点的眼神,让管仲多了几丝心疼。到底是什么让如此才华满腹的文宣,失去了自由呢?他温柔地开口安慰道:“文宣……”
“算了!”文姜感觉到自己几乎快靠近到他怀中了。这姿势实在太暧昧了,索性也就不想了。千万年来,女子皆是在庙堂之外的。谁又有勇气去挑战女人的宿命呢?如今,唯一能做的不过是把握好自己的命运,不让自己活得太悲催了。
“管兄能有大志,实属难得。在下不曾思及王事。稷下学风自由、纯正。学子们心正性柔,相处和谐。确实令在下心向往之。只可惜,在下因家世所限,暂时难以入学稷下。但还是要多谢管兄抬爱!”文姜拱身一拜,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