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个响儿罢了。
但康丰年给的这个蝈蝈葫芦,却要精巧细致的多,并不是小孩子们“土法制造”的粗糙货色,而是一件精美的漆器:采用生漆、树胶等物制成的蝈蝈葫芦,用阳刻的手法雕琢出许多生动的图案,外面镶嵌着金丝,里边还有个嵌套的内胆。
这么精巧的蝈蝈葫芦,不仅是一件美观小巧的工艺品,还非常非常的使用:使用这样的蝈蝈葫芦,可以让里边的鸣虫儿度过寒冷的冬天,甚至可以算是一件不大不小的“轻奢品”了。
小慧儿本就是一副孩子心性,最爱这样的小玩意:“丰年大哥可真好,还专门给我买了小玩意儿,谢谢丰年大哥呦!”
“这可不是专门给你买的,这次我们和陈指挥要办一趟秘密差事,既然是秘密差事肯定不能使用真实身份,所以我干脆就是乔装改扮成漆器商人,置办了很多漆器,这蝈蝈葫芦就是其中的一件。”康丰年指着自己鼻子说道:“你看我象不象是一个漆器商贩?”
此时此刻的康丰年,穿着一件洗的有些缩水的绫子大褂,脚上是一双陈旧的敞口鞋,头发梳理的也不甚整齐,像极了一个走州过县的小商人,尤其是那种市侩的神态,真就像极了市井中的小商小贩。
“像,像的很呢。”小慧儿笑问道:“哥,既然丰年大哥扮作了漆器商贩,你扮作什么身份?”
“我自己就是漆器行的掌柜喽。”陈长生撩了撩身上那件半新不旧的绸子衫,故意在小慧儿面前走着四方步:“你看我像不像做漆器生意的掌柜?”
“真是太像了……”
“一点都不像。”
虽然桃儿只是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却还是被陈长生听到了:“桃儿,你说我装扮的不象掌柜?”
“奴婢多嘴了……”
“不是多嘴不多嘴的事儿,你给我好好的说说清楚,我到底哪里不象个生意人了?”
因为要去长沙府秘密调查,所以陈长生下足了功夫,不仅让手下装扮成贩卖漆器的商贩,自己也乔装改扮了一番,看起来就象是个普普通通的商号掌柜,连他自己都觉得很象了,桃儿却说不象。
难道是哪里还有什么破绽么?
“奴婢不是说老爷装扮的不象,只是老爷和诸位大人要把漆器贩运到长沙府,这就不对了呀。”
“哪里不对?”
“虽说扬州的漆器号称天下第一,但长沙府根本就不缺漆器呀。”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之下,桃儿显得有些胆怯,小声的说着:“长沙府下面有个侨乡,居住在那里的人们多是扬州、苏州的侨民……”
洪武年间的“湖广填四川”是历史上非常有名的移民事件,当时在朱元璋的命令之下,湖广一带的很多老百姓都去了四川,然后又从扬州、苏州等地调集了大量民众去填充湖广一带的人口数量,渐渐形成了散落各处的“侨乡”——也就是外来人口聚集地。
在数量众多的侨乡当中,就有很多技艺精湛的漆匠人,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已经在湖广一带形成了一个规模不小的“漆器集散地”:他们带着漆器、盐茶等物,南下到云贵一带,通过茶马道做生意赚取银钱。
长沙府本就有很多专门生产漆器的村落,陈长生他们却还要把漆器从京城带到长沙去卖,这就相当于是把内蒙古的煤炭贩运到山西,或者是把京城的黄酒贩运到绍兴,这样行为无论怎么看都很反常,正常的生意人肯定不会这么干的。
虽然桃儿只是无心之言,陈长生等人却全都傻眼了。
故意乔装改扮成漆器商人,就是为了掩饰真实身份,想不到却弄巧成拙,好在还没有出发,要不然的话只怕刚一到长沙发立刻就会暴露。
“而且贩运漆器,根本就用了不这么多人。”
“不用这么多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