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焉能坐视?”
丁谓意气风发:“刘纬出知武州只是声东击西?肩负沟通之责不是不可能,契丹怎么就不能坐视?那义成公主不过是宗室女而已,独守空房久矣,依律当嫁之。”
其实,千里之外的刘纬拒绝与契丹上层沟通,凡有过境公文一律劝其改走雄州,萧啜不、萧匹敌曾两度来信请见,仅回以口信、劝二人忠君孝顺,约在宋东京、契丹中京相见。
萧啜不、萧匹敌如今的日子并不好过,耶律隆绪的后宫不止是勾心斗角,说是血雨腥风也不为过。
萧菩萨哥收养耶律宗真之后,便与耶律宗真生母萧耨斤势同水火。
萧耨斤一度收买耶律隆绪的贴身内侍赵安仁监视萧菩萨哥,一举一动皆在其掌握之中,并诬萧菩萨哥与乐工私通,还把告发信放在耶律隆绪枕边。
耶律隆绪对萧耨斤的秉性一清二楚,不信、也不追究诬告之责,一味的和稀泥。
但萧菩萨哥后以三十五岁高龄有孕,并产下一子,便又将耶律宗真还了回去,把皇太子之位留了下来,这就成了不死不休之仇。
萧耨斤摩拳擦掌,欲置萧菩萨哥母子于死地。
赵安仁惟恐事泄遭诛,企图潜入宋境避祸,却为契丹巡卒所擒。
萧菩萨哥一心杀一儆百。
萧耨斤仗着手里牵一个、肚子里怀一个、娘家兵强马壮,执意要救。
耶律隆绪再和稀泥:“安仁常言父母兄弟俱在南朝,每一念,神魂陨越。今为思亲冒死而亡,乃孝子用心,实可怜悯。”
卢守勋看见的就是这幅乱糟糟的景象,甚至认为耶律隆绪宽待赵安仁是做给自己看的,时不时的在心中叹上几句:怎么劝她们随祖制?两个婆娘都不是善茬!刘纬误我!
耶律隆绪似乎也能看出卢守勋的矛盾心里,唾面自干:“家中不宁,守勋见笑。”
卢守勋卖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外臣日夜求之而不得。”
耶律隆绪叹道:“众生不易,各有辛苦,请守勋蹉跎至元妃母子平安。”
……
崇政殿的气氛降至冰点。
曹利用直言不讳:“陛下可有西取党项之意?”
赵恒正在翻阅邕州(南宁)知州焦守节所递奏书,头也不抬的自嘲:“朕登基之初就有,而今一事无成。”
曹利用又道:“臣斗胆请问陛下,是否有北上之心?”
赵恒似为奏疏所吸引,言简意赅:“无。”
曹利用不依不饶:“不知陛下所筑何城,需征役夫一百五十万人?”
赵恒抬头问:“卿欲为朕分忧?”
曹利用动情落泪:“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赵恒道:“令婿卢士伦昨年任福建转运使,惮远不行,卿代其上请,改任京东路。”
曹利用满头大汗:“臣惶恐,卢士伦身体不佳,不耐瘴气。”
“合情合理。”赵恒微微一颔首,扔过去一本奏疏,“昨年卢士伦除而不行,为左正言陈执中所劾。言官近日劾卿,公报私仇,指斥陈执中资浅,宜出外治民。卿乃武官,怎敢言文资?”
曹利用仓皇伏地:“陛下恕罪,臣是粗人,性耿直,不拘小节……”
赵恒冷冷的道:“党以人之,国以事之,卿勿将国事置于党人之上!”
曹利用哽咽道:“臣不敢、臣不敢……请陛下以军国大事尽授之,臣死而后已……”
一内侍匆匆趋至御座左侧,满头大汗的细声细语:“翰林司……药童……”
赵恒语调陡然一厉:“朕不敢学世宗!退下!”
是日,翰林司药童挟刃入本署,杀同伴。
勾当翰林司、入内都知、宫苑使张景宗降为左骐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