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绮安牵着俞清辞的手跑过一个又一个不知名的路口,直至二人都筋疲力尽。
他们在柯立芝角的红绿灯路口停下脚步,等待绿灯。
聂绮安不知这是哪里,但她此刻却是莫名的心安,一如那日在榕城的红枫会所。
彼时她伏在俞清辞的后背,尽管遍体鳞伤,但那时她是无比的心安,她捕捉到了人生中最炽热的一抹光。
那宛若神明的少年,就那样,悄无声息地走进了她的心里。
她将最深刻的感情埋于心底,用沉重的镣铐,无形地锁住。
是以,无人窥见她心间最柔软的一处。
但她从不知晓,她也是治愈少年深夜难熬的一剂良药。
美丽的少女睫毛颤动,扇起满怀希冀的风,眼底是温柔的笑意。
身侧斑斓的灯光,在清冷的月辉下,映在少年的身上,点缀出暖意。
女孩弯唇轻轻一笑,少年沉睡的心便就此苏醒,挣脱禁锢许久的枷锁,如同高山之巅崩塌的雪,势如破竹,来势汹汹。
几月未见,少年本就清隽挺拔的身形似乎又拔高了一些。
俞清辞看向两人紧紧牵着的手,耳根再次不自觉地被染红,他有些贪恋此时手中的柔软。
如果时间就此静止在这一刻,他愿用尽一切去换取。
聂绮安假装没有看见俞清辞眸中想要挣脱的意图,绿灯亮起,她牵着少年的手踩着人行道,横穿马路。
两人彼此心照不宣地都没有撒手,直到路过的汽车轰鸣声将她惊醒,聂绮安才有些不舍地松开手。
手中的柔软倏然消失,俞清辞顿时感觉心头有些空落落。
“俞清辞,你怎么没有给我打电话?”
聂绮安率先打破平静,她侧首看向一旁的少年,轻轻问道。
俞清辞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那日在榕城医院,聂绮安将自己的号码报给他,便一直在等待他的来电。
他将那个号码熟记于心,却从未拨出去过,甚至离开榕城都是悄无声息的,没有同她道别。
女孩内心有些小埋怨,语气却毫无怨气,反而带着些许小心翼翼。
“就算没有事情需要我帮忙,那走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啊……我还以为拍毕业照能见到你,结果那天你都没有出现,班主任说你早就出国了。”
“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俞清辞不确定的问。
心底有个答案呼之欲出,但又怕是自己做作多情。
聂绮安转过身去,垂首看着地面,漫不经心地走着。
心中腹诽,还是不要吓到他吧,林微微那样漂亮又有心俞清辞的白莲花,追了三年都没追到,她贸然表明心意的话,怕是也会遭到俞清辞厌烦。
半晌,聂绮安摸摸鼻尖,定定开口。
“……我妈妈在霍普金斯住院,我来看看她……第一次出国,顺便旅游,体会一下和国内不同的风土人情……”
霍普金斯在马里兰州,不远处就是首都华盛顿,为什么会来相距甚远的马塞诸塞州?
“咳……我的同伴他母校和老家在这边,我陪他来看看……”
“哈哈……好巧啊俞清辞,我就随便出来逛逛都能遇到你……不得不说,这个世界是真的小啊,这样都能遇到。”
俞清辞内心一滞,同伴……是他白天看到的在她身侧的年轻男人吗?
聂绮安看俞清辞忽然有些冷意的脸,以为他察觉到自己是刻意来寻他,慌忙解释:“我不知道你在这里,真的只是恰巧……对了,你受伤了吗?”
俞清辞道:“还好,皮外伤。”
“哪里,我看看……”聂绮安拽住他的胳膊,将他带到路灯下,打量着他身上的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