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婷抱着聂绮安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全都蹭到了她的裤腿上。
聂绮安嘴角一僵：“同学，你的妆哭花了……”
粉底和黑色眼线蹭了她一腿。
孙小婷起身一看，满脸通红，顿时羞愧，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接着哭。
“对……对不起嘛……人家不是故意的……”
孙小婷小心翼翼地跟聂绮安道歉。
聂绮安淡淡开口：“同学，还有事吗？”
她想回去换条裤子。
“聂同学，你不要对我这么冷淡嘛，呜呜你是不是忘了我名字了？”
聂绮安：“嗯。”
闻言孙小婷哭得更凶了。
“聂同学，我叫孙小婷……”
聂绮安：“孙同学。”
孙小婷上前保住聂绮安的胳膊，小心翼翼地问道：
“聂同学，你的病……”
聂绮安：“如你所见。”头部受了点伤。
孙小婷内心更加同情：“那你还会去参加高考吗？”
聂绮安点头：“去啊，我要考清大。”
孙小婷有些自惭形秽，她在最好的学校每天不爱学习，逃学打架早恋无恶不作。
对于那些清高做作的好学生，她向来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她头一回对这种爱学习的学生生出敬佩。
看着轮椅上的聂绮安，孙小婷在心中暗暗评价：身残志坚，好佩服！
聂绮安此刻大约猜到了孙小婷内心的想法，但她不知如何解释，当初只是为了打发敷衍孙小婷随意扯的一个谎，没想到还能再遇见她。
孙小婷似乎被激励到了：“聂同学，你真的好坚强，我好佩服你，我也要考清大！以后我们做大学同学好不好？”
当然，她内心对自己的水平再清楚不过，再让她学十年她都不一定能考上。
她是在安慰聂同学啊，希望她可以坚持到大学开学，可以活到那一天。
以前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善良的人，但是自从得知聂绮安的遭遇，她的圣母心突然就爆发了，她不希望这个坚强漂亮的女生是个短命鬼！
聂绮安轻笑：“好。”
孙小婷露出甜甜的笑：“聂同学，那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吗？”
聂绮安：“不算。”
孙小婷委屈：“我想和你做朋友，聂绮安。”
聂绮安微微一怔，思绪飘向远方，“朋友”这两个字对她来说有些久远，她已经很久没有朋友了。
从前在苏荷县，她也是有过朋友的。
那时的她，对待朋友一片真心，但换来的是什么呢？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有时候女生的笑脸，只是嫉妒的伪装。那些虚伪的笑脸，随时可以转变为伤人的利器，像一把锋利的匕首，一下一下刺进她的心脏。
人总是在一次又一次的伤痛中成长，从不堪一击，到坚忍不拔。
“好啊，如果你考上了清大，我们就可以做朋友了。”聂绮安弯了弯唇角，轻声说道。
孙小婷委屈更大了，她根本考不上嘛。
“我考不上咱们就不能做朋友了吗？”
聂绮安看着孙小婷委屈的样子，缓慢地低下了头。
她在犹豫要不要解释曾经信口扯的谎话，思忖半晌，聂绮安抬眸看向孙小婷，淡淡开口。
“抱歉孙同学，之前欺骗了你，我身体好得很，并没有感染重病，你也不必为了安慰我说出要考清大的话。”
“之前在学校，我是骗你的，是我应该向你们道歉。”
“你们误会我对俞清辞目的不纯，但天地可鉴，与他做了一周同桌，我从未主动和他搭讪过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