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耳朵微微一动，林华瞬间警觉抬起头，感知蔓延开，将漆黑昏暗的洞穴映射在脑海中。
林华因此看到了一片轻轻飘动的衣角。
他微微一怔，衣角让他很熟悉，像是……下一秒他猛然意识到什么，身体条件反射般蹲下。
和他身体反应同时出现的是一道微闪的剑光。
“嘭！！！”
林华原本靠着的石柱如同脆弱的模型被轰然击碎。
无数大大小小的碎石飞溅滚落。
林华咬牙一刻也不敢停下地滚开，下一道剑光几乎是擦着他的耳畔落下，几缕碎发被轻易切断在空气中翩然落下。
一柄漆黑的长剑插在碎裂的岩石之间，剑刃锋利地闪着寒芒，拿着剑的人脸色却比剑锋还要冷。
林华得了喘息之机，立刻召唤出奥罗巴斯挡在自己面前。
他已经看到了袭击自己的人是谁，也正是因为看清了，他的心才更沉了几分。
五百年前圣树枯萎的那天，戴因斯雷布就成了林华的敌人，那天如果不是雷曼先找到他并将他交给侍卫，他早就已经被戴因杀死在坎瑞亚圣殿了。
对于戴因的反叛林华一直很疑惑。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此前毫无征兆，不，也不是毫无征兆。
自从伊尔明以那样的方式变成坎瑞亚的王，戴因和他就一起疏远了林华。
这整件事的起因就是那个一直在搅风搅雨的女人——莱茵多特。
“你总是这么命大，一次又一次，真是麻烦。”戴因斯雷布的眼神很冷，眼底充斥着对林华的杀意。
这杀意在他的心底孕育了五百年，如今如同漫天野火，汹涌炽烈。
林华急喘一口气，脸色苍白：“你为什么要杀我，莱茵多特对你说了什么？”
戴因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青筋在皮肤下若隐若现，他耳畔仿佛又响起了嘈杂的声音：“杀了林华，一切就能回归原样。”
这些声音里有许多是戴因所熟悉的，他们都曾经是与他并肩作战的伙伴，但也都在五百年前死在那片战场之中，或是成为深渊的怪物。
他们带着汹涌的仇恨对他呐喊，希望他能为自己报仇，希望他能让一切回到正轨。
而回到正轨的代价就是，用手中的剑刺穿林华的心脏！
戴因眼神一厉，他没有回答林华的问题，整个人如同一道迅捷的闪电扑了上去。
奥罗巴斯金色的蛇瞳骤然亮起，身形化作银白巨蛇朝着戴因发出咆哮，直面上冲上来的剑光。
林华踉跄着后退，喉间一片腥甜。
刚才与掌控伊尔明身体的天理战斗，已经令他的身体不堪重负。
因为契约的存在，这些魔神残魂所受的伤都是由他的灵魂来承担后果。而即便是控制着人类君王的身体，天理能运用的力量也不少，因此他的灵魂早已经伤痕累累，如今召唤出奥罗巴斯已经是勉强之举。
如果奥罗巴斯一直这样和戴因战斗下去，林华总会支撑不住。到那时，奥罗巴斯一消失，林华的死期就到了。
该死！
林华的脸色越发苍白，他勉力咽下涌上来的鲜血，大脑开始飞快运转。
现在还有什么是他能用的？
博士多托雷还有几支针剂在他手上，但那些针剂里都是地脉能量，使用后的确可以让自己再坚持一段时间，但就算他全部用完，补充也未必比得上消耗。
至于他的那些画卷存货，具备部分神力的画卷早在渊下宫的时候，他就用完了，因为明白了地脉于自己的弊端，以及他一直着眼于契约魔神残魂这件事，所以一直没有补充，剩下的那些画卷在戴因手上根本阻挡不住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