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赛尔一惊，蛇头连忙朝旁侧开。
尽管他的动作已经很快，眼角还是被划开了一条狰狞的伤口，蓝色如同海水般的液体从伤口中流出，奥赛尔嘶吼一声，身体撞开了本就已经破碎不堪的墙壁。
原本看到尖刺出现，奥赛尔的巨口也从自己头顶错开的迪特马尔脸色一变，他来不及躲开整个人就被奥赛尔撞出了这座倒立的高塔。
迪特马尔：……？！
奥赛尔大半身体已经随着惯性飞出了高塔，而林华对此丝毫不在意，他转身感知越过无数僵立当场的深渊教团成员，定在了队伍最后那人身上。
“……伊尔明。”林华开口喊出了对方的名字，表情冷漠。
周围的人都被这个名字吓到了，纷纷留出一条可供通行的道路，恭敬又畏惧地低下了头。
伊尔明迈着缓慢地步伐走进来，原本深红的眼睛此刻是一片如灿阳般的金色。
他看着林华，脸上是未达眼底的浅笑：“书记官，当见面就要动手杀我的人，是不是不太好？”
林华沉默须臾，脸上忽然绽开一个说得上温柔的笑容：“是不太好，那下次就别让这种货色蹦跶到我眼前，不然你下次可就来不及救他了。”
伊尔明的脚步顿住，停在距离林华还有五六米远的地方。
他微微蹙眉，金眸中流露出几分疑惑与探究。
今天的林华对于伊尔明来说有些反常。
他已经很久没有对着自己露出这么纯净、不设防的笑，而且在这种笑容下还说着这么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不对劲。
伊尔明心中一动：“书记官，我们之间没必要闹到这个地步。”
“我也觉得。”林华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也温和下来，换做任何人来都会觉得此刻的林华放下了心中的警惕。
可越是这样的反应，伊尔明越觉得不对劲。
太快了。
虽然水池确实能减轻林华的戒备，但这么一会儿就让他放下戒心，太快了。
伊尔明更警惕了几分，唯恐这里面有诈。
“难为你还想着为坎瑞亚的子民净化诅咒。”林华主动开口，“如果单看这一点的话，你还算有点坎瑞亚君王的责任心。”
伊尔明挑眉：“迪特马尔都告诉你了？”
林华点头：“大部分都说了。”
“那你觉得呢，这个办法有可行性吗？”伊尔明笑了一下，他像是在和朋友般闲聊。
周围还在围观的深渊使徒见状，纷纷自觉退下，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林华转过身昂起头看向了水池，他这样毫无防备地将背后交给了伊尔明，这一行为让伊尔明的眼神晦暗不明。
“这个想法很有意思，应该是那个迪特马尔提出来的吧？他这个人一看就很天真。”林华的声音幽幽飘来。
伊尔明眯起眼睛，一抹暗芒从他眼底一闪而过：“书记官不赞同这么做？”
林华没有回答，也没有转过身来，没人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也没人知道他此刻正在想什么。
伊尔明朝他走进了一步，逼问道：“书记官不觉得这些平白承受着诅咒的坎瑞亚子民很无辜吗？还是说，你也觉得他们自作自受，活该承受这些诅咒？”
他的问题很尖锐，目光仅仅盯着林华的后心。
只要他现在出手偷袭，长剑会毫不犹豫地穿透林华的心脏。
如此一来，他就会死在这里，为迪特马尔的增幅装置献祭，令水池拥有更强的净化效果。
伊尔明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微微垂下头去。
林华笑了，他的笑声很轻就像是一片轻柔的软纱绕着人的心脏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