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已深。
贺四州最终先去睡觉了。
第二天,他照常去上课。课程和昨天大差不差,要是讲的太快孩子们听不懂。
不过和昨天不同的是,他没有直接逃自习课和种植课。
说是自习课,其实作用和放松差不多,教室里吵哄哄的。只有明安安静静的真的在学生物书。
种植课,也和想象中差不太多。
贺四州双手插兜,孩子们比他更有经验,不需要播种的季节只是去田里兜一圈,看看有没有病虫害就行了。
明这时候就在旁边站着,和贺四州一样当个旁观者。孩子们还送了贺四州一把小香葱,作为回报,贺四州送了用人参磨成的药粉小香囊。
回到宿舍,一直到刚刚整理笔记,房门被敲响了。贺四州抬头看看钟,已经接近九点了。谁会这时候找他?
明。
宿舍的灯光和走廊形成鲜明对比,映照得明忽明忽暗。明手里抱着一本书。
贺四州给他开了门,回到书桌旁边。明也跟了上来,不过腿短,贺四州给他拉了张椅子。
“干嘛找我?”贺四州显得有些懒散的问。
“有些地方不会。”明一板一眼回答。
贺四州扫了一眼明带的书,生物的。
大一内容。
虽然是大一里面最简单的。
“我专业不是学生物的。不会。”
倒也不是真的不会,多少懂了一点,毕竟理科有相当一部分是互通的。而且还跑过生物系旁听过课,贺四州数学系出身。
不过这小屁孩学这么超前干什么?
孤儿院应该没有“牺牲我一人,卷死所有人”的觉悟吧?
“你会。”明不知哪来的执着。
贺四州盯着明看了两眼。
贺四州在灯光下显得更有危机感,眼睛毫无波澜的盯着人,就像看待一个死物。他对谁都是这样。
明不易察觉得向后仰了仰,但是依然对着贺四州的目光。沉默的气氛开始弥漫。
“校长不会教我,我在这里能问的只有你了。”明突然说道,率先打破了沉默。
“……”
“你赢了。”贺四州把书拿了过来。
几分钟后。
“……懂了吗?”
明沉默的点点头。
“还有问题吗?”
明沉默的摇摇头。拿起那一沓写了注解的草稿纸和生物书走了。
夜晚又恢复了宁静,贺四州继续工作。
然后准时睡觉。
贺四州即使在游戏中没有失眠,睡眠也一向很浅,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立刻醒。
听见一点不同寻常的风声,贺四州脑内警铃大作,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抬手一挡。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贺四州睡意全无,皱眉看向手心。
一摊黑色的古怪的粘稠的液体,在手里不停地蠕动。
有点像某种真菌。
贺四州花了两秒钟想起来这个比喻来自哪里,明的书上。
应该就是之前第一天入住宿舍时见到的那个黑影。黑色液体蠕动着,想逃出他的手心,贺四州摸黑打开灯,一股脑的把这玩意塞进了玻璃瓶里,还顺便压上了十几本书。
很像毒液。
贺四州看着它在玻璃瓶里面动了几分钟,还企图伸出小触手来扭开玻璃瓶,未遂,然后就好像认定般摆烂摊着不动了。
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