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砚看到他大哥样子的时候整个人都怔住了。
男人站在不远处，身上披着一件夹棉的棉衣，裤子是破破烂烂的，因为每天起早贪黑干苦力活，身上瘦的跟杆子一样，胡子和头发大概是很久没有剃过了，融为了一体，看不清脸，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眸，两边的眼眶都凹了进去显得有些骇人。
“大哥。”
吕石早就猜到应该来找他的应该是吕砚，五年不见了，二弟还是那么容光焕发，而他却把自己折腾成了这个样子。
随着吕砚的一声“大哥”，吕石绷不住了，“砚子，你回来了。”
“恩，大哥，我跟我媳妇一起回来过了，你不知道吧，我媳妇又有了。”
“挺好，等哥攒点工资给南瓜他们买礼物。”
“大哥你还要待在这？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再这样下去你会累死的，”吕砚见吕石沉默，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担心钱的问题，你放心，我回去找磊子一起凑一凑，还是有的。”
吕石猛地抬起头，“凑什么，你们这样，到时候哥怎么还给你们，我除了卖苦力啥也不会，还不上的。”
“大哥！你要是在这里出点什么事你有想过你冬瓜和西西他们吗？大嫂现在能说出那样的话，你能保证你要是出了事她还能一直在我们吕家当寡妇守着三个孩子过吗？你自己想想，是钱重要还是孩子是家重要。至于还，我给你找个事做，到时候你每个月工资一半还我，也就一两年的事。”
再过两年国家允许自由买卖，这点钱随便做点什么营生就能还上，吕石跟他爹娘大嫂还有磊子都不一样，是个遵守承诺的人，所以他才放心借。
听到吕砚的话，吕石一时间缄默无言。
如果是几年前的程孝湄他可以保证她不是那样的人，但是这几年，家里面的条件越来越好，虽说都是沾了两个弟弟的光，可把程孝湄的胃口喂得越来越大，他已经不敢肯定如果他出了事程孝湄会不会为了孩子多留在吕家两年。
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吕石才抬起头来，“行，我回去，但那钱我要打借条，你们商量好写个借条找大队长盖个章明天带过来我按手印。”
亲兄弟明算账，这样两个弟弟也能向自己媳妇交代。
兄弟俩商量好了之后，吕砚打开门找到之前的那个中年男人，又从兜里面掏出了一包烟塞给中年男人，“贾主任，明儿我就带钱来把我兄弟带回去，今天他可以歇着了吧？”
吕砚敲了敲烟盒，贾主任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打开烟盒看到里面只有一支烟，但在烟的旁边还有一张卷成一卷的大团结，顿时脸上就绽开了笑容，“当然当然，等下回去他就可以吃个饱饭洗个澡，收拾收拾东西再好好睡一觉，等明天你来就能回去了。”
哎呀，这家人可真是大方啊，要是多来几个就好了。
从矿场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得看不见路了，好在吕砚出门前带了手电筒出来，回去的路上并没有迷路摔跤。
这个时候沈榆刚烧好水在和两个儿子泡脚，一听到敲门的声音连脚也没有擦干就踩着鞋子去开门，“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吕砚拉开和沈榆的距离，怕自己一身的寒意让沈榆着凉。
跑了一天，纵使是吕砚也觉得有些累了，加上一天都没吃饭，饿的肚子都在抗议，没有精力回答沈榆的问题，问道：“媳妇，家里还有吃的么？”
“锅里面给你热着呢，火都没敢熄。”就怕吕砚没吃饭回来还得吃冷饭，换成夏天就算了这可是大冬天。
“那就行，我一天都没吃饭了，饿死我了，等会跟你说。”
说完吕砚就进了灶屋，拿出了最大的那个碗盛得满满的饭，又把菜端到了饭桌上，狼吞虎咽的，直到吃了两大碗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