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成都明显是不愿意让单盈盈暂住的。
但是她如此豪爽的一套绿林说辞之后,再拒绝已经很难开口。
宇文成都看了罗成一眼,问:
“少保也暂住?”
他自然是乐意暂住,可宇文成都如今的脸色算不得很好。
罗成到了嘴边的一个好字,又咽了回去。
他尴尬的低下头,说:
“只让她暂住即可,我住客栈。”
宇文成都眯着眼睛,罗成低着头,只有单盈盈,依旧满脸笑意的吃着点心。
空气中的尴尬,想来是和她无关的。
等到芙蕖为单盈盈添了茶,我看向宇文成都说:
“单姑娘为人爽快,倒是个直性子的,既然只是暂住几日,不妨就留在凌香榭?”
宇文成都侧过头看我,眼里好像在说“那我会被她吵死”。
但眼下又没有推辞的理由,只能勉强点头。
单盈盈站起身来,朝宇文成都和我行了拱手礼,俨然一副江湖儿女的做派。
等到宇文成都送走罗成,我让银杏去拿了换洗衣物和被子枕头,送到凌香榭。
单盈盈在房间内走了两圈,对我说:
“莞姑娘,难怪罗少保总是嘴里念叨着你,这个地方布置的当真雅致。”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除了对陈设的欣喜,仿佛还流露出一点嫉妒。
我将银杏送来的东西为她收拾好,单盈盈也自己动手收拾,完全不似闺阁小姐。
我本想让她独自在房间内休息,但她拉住我的手聊个不停。
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离开。
“莞姑娘,罗少保叫你莞娘,你是姓莞吗?我可以叫你莞儿吗?”
我看她手撑着下巴,眨巴着眼睛,天真烂漫的,于是微笑点头。
“罗少保一进这个房间就特别不自然,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看了好几眼放在那里的琵琶。”
她指着架子上的五弦琵琶,那是宇文成都从登州买回来的琵琶,并不是紫云。
这张琵琶,被我起名为“檀风”。
罗成看檀风,应该是因为,他在登州时曾听我为宇文成都弹奏。
单盈盈并不知道,但见她三句话不离罗成,每每提到,脸上的笑意又加深几分的样子。
是喜欢罗成的吧。
我不说话静静看她,她纳闷,问我:
“莞儿,你看着我做什么?”
我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说:
“盈盈,你觉得罗少保这个人,怎么样?”
单盈盈站起身来,一边踱步,手背在身后,说:
“他呀,功夫不错,长的也不错,就是不爱笑,有点傲气。”
罗成不爱笑?我怎么记得他特别爱笑。
而且说话的时候嘴角总是若有似无的勾着,笑容也带着纨绔子弟的邪气。
于是我问:
“那盈盈喜欢罗少保吗?”
单盈盈突然停下了脚步,背对着我,问:
“我,我不知道!”
我笑了两声,用手绢捂住嘴,说:
“三句话不离罗少保,还说不喜欢!”
单盈盈被我猜中心事,一时害羞,提起裙子朝门外跑去。
我独留在房间内,笑着看她逃跑的样子,原来,喜欢一个人的娇羞是这么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