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穿新衣。
在大兴的时候,宇文成都命裁缝为我做了一身红色礼服。
平日所穿的多为襦裙,上身一件袄、衫、襦,下身束裙子。
只有节庆时才可以穿礼服,即上下连裳的深衣。
但与王公贵族不同,即使是在府里不出门,也不能逾制。
头上除了宇文成都送的红珊瑚簪子,仅插一根流苏步摇。
与古装电视剧里看到的珠翠满头,是有很大差别的。
如果真的那样去装扮,恐怕会被当成痴人。
等到年夜饭摆上了桌,还不见宇文成都回府,我便让昆叔去门口迎他。
又等了一刻钟左右,昆叔先跑进来禀告,说宇文成都回府。
我起身朝大门口走去相迎。
今日他所穿,深紫色圆领窄袖袍,也是在大兴时候做好了带来的。
他伸手将大氅掀开,把我裹进他怀里,走回春月庭。
等到我们落座,昆叔便叫所有仆人退下了。
这也是宇文成都定的规矩。
我们吃饭的时候,仆人不必在一旁伺候,也不必等我们吃完再吃。
只要不耽误差事,仆人几时吃饭,几时起身,昆叔可以自行安排。
“今日春节,宫宴不好逃吧?”
我夹起菜开始吃,其实等他的时候已经饿了。
他为我的酒杯斟满,端起酒杯,说:
“来,新年大吉。”
我与他碰杯,也满饮一杯,随后他说:
“今日皇上兴致高,让皇后和几位妃子同舞,又命几位官员的女儿献歌献乐的,吵的很。我几次想离席,都被来敬酒的人按了回去。”
宇文成都见我只顾低头吃饭,又继续说:
“我若是回来晚了,你就先吃,不必等我。”
我一边往他碗里夹菜,一边说:
“平日可以,今日是春节,一家人得一起吃。”
宇文成都握着酒杯的手在空中停顿一下,说:
“月儿,今年我定要娶你。”
我抬起头看他,咽下嘴里的饭菜,说:
“如今也挺好的,又不用和相国府来往,急什么?”
宇文成都将酒杯放在桌上,把椅子往我旁边挪近了些,说:
“你不急,我急啊。”
我歪头看他,手在他大腿上拍了一下。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说:
“成亲这个事情,宜早不宜迟。”
我当然知道他心里所想。
天不亮就从我身边爬起来,去院子里打拳,我也知道原因。
非要把身上的力气使光了,才肯更衣上朝,也是苦了他。
他见我不说话,握着我的手加重了些力气,说:
“到东京以后,要忙的事情有点多,但是你放心,成亲的事情我记着的。”
吃完年夜饭,昆叔将之前宇文成都让他采购的烟花都拿出来。
在将军府的空地上,几个小厮点燃,我站在廊下看。
宇文成都站在我身边,用大氅裹住我,又时不时用手捂住我耳朵。
本是要守岁,但他看我实在是困的睁不开眼。
仅象征性的坐了会儿,就抱起我回去睡觉了。
初一清早,我醒来时没听见院子里打拳的声音。
叫了芙蕖进来问,宇文成都已经去相国府给宇文化及拜年。
于是我盖上被子,睡了个回笼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