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的多少次了!
每次都欲言又止,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勾得她心痒痒的,到底啥事嘛!
“不会还在纠结昨天的事吧?喏,看到没,将功赎罪呢。”
秦鸢抬了抬下巴,示意看向正拎着锄头开辟水渠的两位婶子。
他们干惯了农活,比秦鸢有经验不说,速度贼快。
一下子就挖到山脚下了。
司清的眼底有化不开的浓墨,整个人都带着非常矛盾的气息,挣扎、喜悦、纠结与克制揉粹在一起,显得有些阴阴沉沉的。
他摇头,缓缓地垂下了眸子,低头继续把竹子削成一半。
昨晚的谈话他跟母亲不欢而散,因为她翻出了自己压在底下的本子,上面勾画的尽是一些复杂的数据,比秦鸢之前计算的水渠还要复杂而高级。
母亲质问他,当初刘老太住的那间屋子是不是他弄塌的,他没吭声,可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就是他!
司婶知道他曾经学的专业,也总喜欢研究东西,所以他能精准的分析出倒腾哪里能让房屋以最快的速度塌陷。
万万没想到他从最开始就已经帮三丫出气了!
虽然司清反驳说他是为了报秦鸢救英子的恩,奈何他现在说什么司婶都不相信了。
把他狠狠的训了一顿,就算是出气也不能够弃对方的安全不顾,万一里面还有人住着呢。
司清一口咬定没人,他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气得司婶当晚都没有进食就把自己关了起来,而话题也不自觉的转移了。
司清一夜无眠,直到天亮就迫不及待的来到了田里。
他想见秦鸢,迫切的想!
见着后,那涌动的情绪翻滚的越发的厉害,他快压不住了。
他明明已经做好了打算,守她一辈子,可一转头母亲却告诉他,他们是有婚约在的。
本被束缚着的东西,被咔嚓的一下剪掉,如蛰伏在地里的猛兽即将要冲破封印,压都压不回去。
不过很快,他就兜头被泼了一盆冷水,认清了自己。
大队长揣着一封信过来,说是陆军官寄的。
干了一早上的活,都快要累疯的婶子们趁机休息,刚好过来八卦,问秦鸢跟陆缙什么情况。
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又说陆缙的情况不错,要真有那个意思,可得抓紧点。
他们一说嗨,完全不顾司清还在。
竟然拿他跟陆缙做比较,一个天一个地,选谁不是一目了然吗。
秦鸢一目十行,看完信后,又往信封里面瞄了一眼,是寄过来的肉票,以及杂七杂八的各种票。
又催促她怎么还不回信,是还没有收到吗。
回,回什么啊!
都忘记这回事儿了!
她团吧团吧的把信揣到了兜里,斜了一眼讨论着正欢,本性难移的婶子们:“看来检讨的还不够,需要我跟大队长提一下广播次数增加到月底吗。”
婶子们:“……”
意识到又在做什么蠢事,赶紧麻溜的继续干活。
也不怪他们啊!
他们就是嘴碎!又没有什么恶意!
就算是恶意,可他们说的都是实话呀!
陆缙跟司清选谁呀?
自然得选有着铁饭碗还是军官的陆缙呀!
听说补贴就是他们一年收入的好几倍呢!
不愁吃又不愁穿的!
难道要留下来陪着司清吃苦吗?
还是连间正经屋子都没有的司清。
他们凑在一起嘀咕来嘀咕去的,秦鸢眼神一扫,后脊背瞬间发寒,不敢造次了,也不敢八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