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明衍左手的伤暂且不论,他的表现有时候真的奇怪。
这些陈星柳都知道。
但她也觉得,殷明衍有时候又很坦诚知礼。
起码在她看来是这样。
比起那些整天吃喝玩乐的富二代,某些时候他更像是家风良好,有教养的富家公子。
殷明衍的心思好像都写在脸上,云淡风轻,经常挂着微笑。
甚至会让她恍惚觉得,他活得格外通透。
但又好似什么都不在乎。
她不懂这个人,只是迷迷糊糊的认为,殷明衍是个值得信任的朋友。
不是每一次,但大多时候,他都能及时出现。
很靠谱。
陈星柳不由自主地看向他。
殷明衍悠闲的斜靠在另一个病床上,单手搭在脑后,专注地盯着窗户外光秃秃的树枝看,然后卡着某个时间节点慢悠悠地侧身,朝她淡淡一笑。
陈星柳赶紧收回目光。
来来回回,每次好像都能被他发现。
两个人不说话,却也觉得时间不那么难熬,总比一个人躺在病床上胡思乱想好。
不过殷明衍没待多久,医生回来之前他就溜了。
陈星柳学着他往窗户外看,看了片刻就瞌睡了。
周五下午,班里学生大都找借口告假提前溜走,班主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课堂纪律交给班长就去开会去了。
冬天的最后一节课基本已经天黑,冷风飕飕从后门往屋里灌,这时候学校还没有统一供暖,陈星柳缩了缩脖子窝在椅子上写作业。
班里零零星星几个人,冷清极了。
听说今晚班里有人过生日聚餐,大部分人都去了,连班长都不见踪影。
放学铃打响后,又走了一小波人,只剩不到十个还在坚持。
陈星柳起身出去揉了揉酸疼的脖子,接了杯热水站在教室外捧着。
没办法,教室里呆久了容易困倦,她写着写着都要睡着了。
玻璃上蒙了一层雾气,陈星柳正好站在靠近自己座位的那个窗台外,她无聊的画了个圈,然后又擦掉。
重复得也不嫌烦,大概学习的时候除了学习,干什么都是有趣的。
外面暗,她凑近了脸在玻璃上涂鸦,一不留神脑袋却撞了上去,很蠢。
声音不小,班里剩余几个学生被吸引了注意力往她这边看来。
陈星柳被冰凉的玻璃激得猛然向后一缩,一抬眼——
好多双眼睛齐齐盯着她。
“.....................”
陈星柳捧着水杯默默地蹲了下去。
好在外面没什么人,她额头抵着窗台上的白瓷片,耳朵红得要命。
太社死了。
陈星柳尴尬极了,没再回班里,蹲在地上靠着窗台发愣。
她其实也没心情学习了。
大概到了瓶颈期,很暴躁,脾气都差了很多。
明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拿起笔又觉得烦,无从下手,卷子上稍不注意就多了几道黑线,然后觉得更烦。
陈星柳清楚这股郁气来自于哪儿,很不幸的是,她克服不了。
她将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不停地深呼吸。
“走吧。”温润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
陈星柳抬头:“嗯?”
闭了很久的眼睛,再一睁开拥有了好几重眼皮,陈星柳难受得不停眨眼。
殷明衍轻咳一声:“班里人都走了,咱们也走吧。”
教室里已经没人了。
陈星柳问:“去哪儿?”
殷明衍道:“去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