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陈星柳收到了李兰打来的电话。
早上四点多，连陈星柳都还在睡梦中，铃声响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
迷迷糊糊摸到了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声音有气无力：
“喂......”
电话一接通，李兰的声音立刻响起，急切又慌乱的语气在这早上四点多的时候显得格外突兀。
“星星，我现在跟你说的话，你必须听着！”李兰带了几分严厉：“不管以前你有没有听我的话，接下来我说的，你一定要记住！”
陈星柳混乱的脑子几乎是瞬间清醒了：“怎么了，妈？”
“不该你问的别多问。”李兰呵斥她：“记好了，不管有谁给你打电话说让你回家，你统统不要理！好好待在宁州，好好上你的学！我现在不在家，你也不要问我去哪了，所有的一切跟你没关系，你什么都不知道！”
李兰性子温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严肃的跟陈星柳说过话。
除了有一次，那是陈星柳父亲失踪的时候。
“发生什么事了，妈，你别瞒着我！”陈星柳着急地说：“起码告诉我，你现在到底在哪！”
李兰提高了音量，声音尖锐：“都说了让你不要问，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
“我......”陈星柳嗫嚅道：“我就想知道发生什么了......”
李兰平复了一下情绪，叹口气道：“我在我以前的朋友家，现在没事，你不用担心。”
“那您刚刚为什么那样说。”陈星柳问。
“其实......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该高考了，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影响你。”李兰无奈道。
“只是这样？”陈星柳皱眉。
“嗯。”
陈星柳道：“我不信。”
李兰：“......”
那边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陈星柳明显感觉到了李兰的怒火：“管好你的学习，问那么多干什么！”
陈星柳很委屈，她只是担心李兰，任谁凌晨接到这样一通电话都不会心安。
“您这样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没法在学校安心学习。”陈星柳道。
李兰沉默了一会儿。
外面天还没亮，陈星柳从被窝里爬起来，打开书桌前的台灯坐下，平静地说：“我想知道咱们家发生了什么事，我心里有数，不会影响学习。”
李兰过了很久才说话：“你爸......回来了。”
陈星柳脑袋嗡嗡响，停了很久也没有消化这个消息。
“......妈......您说什么？”陈星柳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李兰道：“陈建国回来了。”
陈星柳还没有从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中走出来，李兰便继续告诉她：“他变了。”
“变了？”陈星柳呢喃。
李兰苦笑一声，似乎带了讽刺：“对，变得很不好，所以我躲着他，也不想你见到他。”
“他变成什么样了？”陈星柳小心翼翼地问。
“变成......”李兰哽咽了一下，又笑了：“如果他知道你在宁州上学，会找到江家问你要钱，会去你学校闹，会像吸血鬼一样搅乱你的生活。”
“陈建国现在跟个人渣没什么两样。”李兰最后说。
这是陈星柳第一次从李兰嘴里听到她这么评价一个人。
吸血鬼，人渣。
形容的是她的父亲。
陈星柳彻底听不懂这话了。
她爸爸是小学教师，会教她做算术题，会教她分清是非对错，会告诉她长大以后要做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
现在她的母亲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