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钱二百贯,绢二百五十缗,青盐十石!”
听到曲德邻报出的赏格,由吴承勋调拨而来的数十名突将当即便红了眼睛,各个都争先恐后地想要第一个领着人冲上城楼。
见军心可用,曲德邻才稍稍缓解了初战的紧张情绪,精心等待吴承勋用民夫的性命为自己填出一条进攻的通道。
约莫大半个时辰过后,伴随着城内义军箭矢的逐渐稀疏,顶着长牌大盾掩护民夫的官兵们也趁机更加靠近到城墙下,试图加快填河的进度。
但当他们因靠近而变得密集过后,沉寂了片刻的城头忽然泼出几锅滚烫的金汁,劈头劈脸地浇到了十几名躲闪不及的官兵,以及数十名正在填平沟壑的民夫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救命啊——”
“贼!贼!贼!”
各式各样的惨叫和呼喊随着升腾而起的滚烫臭气在城下弥漫开来,正在不远处观战的吴承勋却面不改色,只是下令军中的步弓手在长牌手掩护下靠近些,盯住贼军城墙上露出身子的弓手攒射。
而从未见过这般惨烈场面的曲德邻被这惨叫吓得猛然一抖,重心不稳险些跌下马来。
幸好他骑的这匹阉马性情温和,只是不耐烦地打了个响鼻,而没有将他掀翻下马,才给了曲德邻调整平衡的机会。
又过了一刻多钟,先前被滚烫的金汁泼中的士卒和民夫除去伤势轻微的十余人能撤回到阵中,其余大多已经葬身在护城河边了。
但经过这段短暂而残酷的填沟壑后,几条笔直的土道已经出现在官军眼前,官军攻城的最后阻碍也终于被打开,除了城墙本身,义军再无其他倚仗。
接下来便是考验义军战斗意志的时刻,一旦进入短兵相接的阶段,失去城墙优势的他们还能不能抵御住兵甲锋锐的官军,将是一个很值得怀疑的问题。
吴承勋命人吹起号角,随即高声下令道:
“诸将听命,架云梯,堆土垒,起砲车,攻拔剡县,破城之后,三日不封刀!”
“喏!”
得到吴承勋屠城许诺后的众多官兵一扫先前被义军偷袭损兵折将的阴霾,纷纷开始摩拳擦掌,只欲将这座剡城杀得鸡犬不留。
而城内的袁弘等人则依靠在女墙后方抓紧时间啃着胡饼和饭团,静静等待着官兵发起第一轮真正的攻势。
为了节省本就不多的弓矢,袁弘紧急叫停了弓箭手射击民夫的举动,他要把这些珍贵的投射武器留到城墙鏖战时使用。
剡城这场残酷的攻防战,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