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头发花白，山羊胡垂至胸口，他一拱手道：“回皇上！昭贵妃毒已解，性命尚且无虞！”
段翊瑾凶狠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失望，然而张魁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意外至极。
“但昭贵妃失血过多，胞宫无力，已伤根基，恐以后再难有孕！”
段翊瑾拧紧眉头，脸色阴沉，他未说开口说一句，而殿中更是透着一股诡异的死寂。
半晌后，段翊瑾才幽幽开口，却没有询问昭贵妃无法生育事，而只是问了昭贵妃是中了什么毒！
张魁一一作答，昭贵妃中的毒正如惜时的猜测，乃夹竹桃之毒，但他查看了药渣，并没有可疑之处。
看来下毒之人蓄谋已久，或许多日之前便提炼好夹竹桃汁，看准时机在熬药之时加入，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张魁说着，不由费解地看了惜时两眼，若惜时有心下毒谋害，根本没必要让翠心给昭贵妃灌下大量的甘草绿豆汤，若非如此，昭贵妃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
下毒又解毒，不知惜时这么做是何目的。
惜时处之坦然，面不改色，等张魁说完，便听到段翊瑾浑厚而极具威严的声音对她呵斥道：“大胆顾惜时！昭贵妃待你不薄，你竟如此歹毒下毒谋害昭贵妃！”
惜时跪在大殿上，一双笃定而又冰冷的眸子，毫无顾忌地看着段翊瑾。
“昭贵妃是服了民女的汤药才会中毒，但下毒之人不是民女！刚刚张大人也说昭贵妃是中了夹竹桃的毒，这夹竹桃各宫随处可见，采摘取汁根本不是难事！而且这药有宫女煎熬，有宫女运送，更有宫女伺候！这么多人经手，皇上问都不问，为何直接认定下毒之人是民女？”
段翊瑾一惊，他没想到一个柔弱的医女竟然如此伶牙俐齿，面对她提出那些质疑，段翊瑾竟然不知如何开口。
正在此时，冯心玥轻咳了一声，不紧不慢地道：“这夹竹桃虽各宫可见，可这取汁却不是所有人都能办到的！这夹竹桃有毒，若是处理不当，可是会死人的！顾惜时是医女，整日和药材打交道，这取汁之法定是比旁人要熟练安全得多了！”
见段翊瑾投来欣赏之色，冯心玥抿唇一笑，又得意地道：“皇上，臣妾听闻顾惜时经常在昭和宫的小厨房里练药，至于练得什么药却无人知晓，想必这夹竹桃汁就是在那时候练的！”
段翊瑾眯了眯眼眸，又看向了顾惜时，“娴妃所说，你又该如何解释？”
“民女的确用了小厨房练药，但绝非不是用来取夹竹桃汁！这一切仅是娴妃娘娘的猜测！若皇上就凭娴妃娘娘毫无根据的猜测，就治民女的罪，民女也无话可说！”
惜时目光坚定，丝毫没有妥协之意，更何况太皇太后的人还在这里，没有真凭实据，段翊瑾不敢轻举妄动！
“大胆顾惜时！明明就是你嫌疑最大，也最容易对昭贵妃下手，就算那毒不是你亲手所下，没有照顾好昭贵妃，你也有失职之罪！”
冯心玥震耳欲聋的呵斥声响彻整个大殿，惜时冷傲地朝她看了一眼，她忽然明白段翊瑾为何要将冯平提拔为丞相，而冯心玥能和凤思娆平起平坐了。
他们二人皆是段翊瑾的刀，只要段翊瑾心中所想，他们便奋不顾身，冲锋陷阵。说得好听些，那是左膀右臂，难听点，便是妥妥的炮灰。
惜时不与辩解，只是静静等待段翊瑾的行动。
惜时看得出段翊瑾恨不得此刻就想按个罪名将自己处决，可是他没有证据。若是他真这么做了，那太皇太后那里只会认为他心里有鬼。
殿中安静地出奇，惜时没有搭理冯心玥，连一句辩驳都没有，倒让冯心玥骂了个寂寞，还有几分尴尬。
正在此时，只见段翊瑾另一侧的女子对着段翊瑾开口问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