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新年,林氏带着宋婆子并珊瑚和琥珀,开始置办年货。菱蓉则每日在家练字、画画、读书,悠然度日。
今年由于萧姨有身孕不便忙活,陈叔一家便过来在林氏这边过年。大年三十晚上,林氏置办了一桌丰盛的食物,众人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暖暖和和地吃了年夜饭。
宋前和媳妇领着自家两个小子过来拜年,菱蓉一人给了一个红包。宋婆子也告了假,回去享受几天天伦之乐。
齐柱子现在专职负责货物采买运送,驾马车的便由家中小厮代替。如今齐柱子也开开心心领了薪水回家去,说是好几年没回家了,陈叔多给了几天假,让好好过了年再回来。
话说齐柱子领了辛苦一年干活挣来的银钱,一看差不多有五十两银子,那个乐啊,差点把自己牙都乐掉了。
这可比之前在铁匠铺里干苦力活强得多,一年到头挣不到五两银子,还不管饭管住,还克扣银钱。
有了这五十两,爹的药钱有着落了,两个妹妹的嫁妆有着落了,自己也能娶上媳妇了,甚至还能供家中幼弟上学堂。想到这里,齐柱子激动的路都要走不稳了。
简单少收拾了下行装,带上主人家给的一些年礼,齐柱子就搭上牛车出发了。巧的是,齐柱子的老家就在榆槐乡,跟前面的卖炭翁一个村子。
牛车上颠簸了一天多,柱子在天黑时到了家。
齐柱子抹黑找到自家的房屋。此时家中一点烛火也无,柱子知道自己的娘十分勤俭节约,天黑之后没啥特殊情况就不点灯,省下点灯油钱。
柱子家隔壁几步远处,就是邻居金牙一家。此时金牙家内灯光亮堂,还有些喧哗的人声,反衬得柱子家十分冷清。
柱子和金牙年岁相当,但长得瘦小,还有些驼背,尤其是常年不爱刷牙导致牙齿发黄,人送他外号金牙。当年十六七岁时,金牙和柱子都在相看媳妇,隔壁村的秀容,一眼就相中人高马大的齐柱子。
但柱子的爹就因为太过劳累,长年累月的需要吃药,渐渐地把家底子都掏空了。这些年,日子一天不如一天,娶媳妇的钱也凑不出来。
无奈之下,柱子到外面找活计干。第一年在外面,差点没饿死,啥也没挣着,第二年在铁匠铺谋了个苦差事,但是一年到头累死累活也没能挣下几两银子,给柱子爹还买药钱都不够。
反观金牙家,日子倒越来越好,姐姐嫁了镇上的人家,逢年过节地都要贴补娘家好些东西。
柱子心中一阵苦涩,走到自家破烂的篱笆墙前,正要拉开篱笆,脚下踢到一个软软的东西,柱子伸手就把那东西抓起来,拎到面前,原来是自家的小弟铁蛋,今年九岁。
铁蛋被拎起来,一开始惊恐,后来看清是自己大哥,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嗷地喊一嗓子就开始哭:
“哥,你总算回来了!快看看爹,爹病的很严重。”
柱子闻言神色骤然紧张起来,推开门进屋,黑暗中响起自己日思夜想的娘的声音。
“可是柱子回来了?快,二妮,把灯油点上。”
微弱的油灯亮起,屋内的景象显现在眼前,陈旧破败,炕也未烧起,屋里面冷嗖嗖的。
二妮冲过来抱住柱子,“哥,你都三年没回来了!”
柱子娘见到大儿子,也是满眼泪光。
柱子看到面前的炕上,发黑的被褥下,是自己那瘦弱的父亲,因为冷,家里几床棉被都压到父亲身上。
“爹这是怎么了?”
“还是老毛病,今天又着了风寒,一直发烧。”柱子娘一边抹泪一边说。
“怎么还不去看郎中?”
“唉,没有钱啊,欠人家的钱都那么多了,附近的郎中都请遍了,人家知道咱家的情况,不给钱是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