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钰愫看着凌舒,久久没有开口。
杀她儿子的是眼前这姑娘的哥哥和相公,夺了她儿子江山的也是这姑娘的相公。
这份恩情,让她难以偿还。
可,这江山本就该属于她相公的。
还真是因果报应啊,君元盛利用她无辜的儿子,抢了那人的皇位,如今那人的儿子,又抢了回去。
罢了,都是冤孽,欠的总要还回去。
只是,偏偏在两个孩子之间,又多出一份孽缘。
她看着凌舒许久,才虚弱的笑笑,“你和你母亲长的真像,她现在还好吗?”
凌舒神色一滞,她知道她说的是南楚的皇后苏钦桐。
她好不好,她还真没有刻意问过,不知道为什么,她无法对苏钦桐产生感情。
“谢太后娘娘关心,她很好。”凌舒盈盈一礼,礼貌性的回了一句。
燕钰愫眼里闪过一抹讥讽,她还算什么太后?
“叫夫人吧。”
凌舒从善如流的应道:“好,夫人。”
“给凌姑娘赐坐,”燕钰愫给两嬷嬷一个眼神,又对儿子说,“你出去吧,让我和故人的女儿聊聊。”
“哦?娘还和南楚皇后认识?”君北劼没有离开,而是在凌舒不远处坐下,饶有兴趣的看着母亲。
燕钰愫温婉的笑答:“对啊,苏皇后少年时曾跟着她父亲和南楚皇帝到过天泽住过一段时间,我们有幸见过几面。”
只是那时南楚皇帝楚川绩和君元烨感情深厚,和君元盛是对立面,因而她和苏钦桐只能算是认识。
对于上一辈过去的事,凌舒并不知道,她也没兴趣探寻。
毕竟燕家用毒害人是事实,哪怕燕钰愫用十辈子来吃斋念佛,也减不轻这滔天罪行。
她低着头,浑身透着疏离之感,让燕钰愫一眼看出凌舒不喜欢她。
她深深叹一口气,对儿子道:“你出去吧,我和南楚公主单独聊聊,放心吧,我不会伤害她的。”
“娘说笑了,那我先出去了。”
君北劼犹如平常人家活泼乖巧的儿子,笑着说完,抬脚走出去了。
燕钰愫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许久,才收回目光,看向凌舒。
“南楚公主,绵翊他并不是外界传言般的狠毒,其实他幼时很善良的,是君元盛那个畜生和燕家毁了他。”
凌舒对她的话,没有作任何回应,君北劼又不是傀儡,何来别人毁了他之说。
燕钰愫看着她的表情,知道凌舒不相信她,她也没有理会,仿佛找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说起那场投毒的真相。
十多年前,君元烨和君元盛为了皇位,斗得不可开交时,不过髫年的君北劼,却不懂大人之间的斗争。
他依旧喜欢追随在君北珵和楚泓珺他们一群年纪相差不大的哥哥们后面跑。
哪怕他们受大人影响,会常常孤立他,他也乐不失疲的跟在他们后面玩。
孩子的心思总是最单纯的,被君北劼缠的久了,君北珵他们也就不排斥他了,出去玩,还是上学,都会带着他。
君北珵的母亲生小女儿的时候,太子府全府戒严。
君北劼去找君北珵玩时,燕钰愫的大哥,给了君北劼一瓶药水。
他告诉只有七岁的君北劼,只要把这水倒进太子府的水井里,太子妃就能安全的生下孩子。
为了证明他的话没有错,他带着君北劼亲眼看了一场母牛生小牛时难产而死场面。
后来,燕钰愫的大哥用那药水给另一头正在产崽的母牛喝,母牛很顺利的生了小牛。
燕钰愫回忆到这里,悔恨莫及。
当初她但凡狠下心,让孩子过早的跟他父亲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