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影安却是拒绝了。
“不必大费周章,我们不会在这待很久。隔墙有耳,没必要放些生人进来。”
麓椽有些犹豫,“可主子的饮食起居不能凑合,属下......”
司影安轻笑道:“没什么不能凑合的,本王在军营里什么苦没尝过,这些算什么。”
麓椽只得遵命。
住进来当日,三餐都是暗仆出门买了现成的回来。他们这些人追踪,探查,刺杀都是一把好手,但论起来生火做饭,都是个顶个的没用。
不是没人自告奋勇,想大展身手一番,结果却是差点烧了厨房。好不容易扑灭了火,所有人都是满脸乌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眼瞪小眼。
司影安听到动静出来一看,也被这场面惊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最后也不过是勉强说了句:往后的饭菜还是出去买吧,这个厨房经不起你们的折腾。
一群糙汉子面红耳赤的低下了头,好在有脸上的灰土挡着,要不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在项城一待就是数日,司影安气定神闲,每日里不是出去闲逛就是在宅子里训练他手底下的暗仆。
算起来他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检验过手底下这群人的本事了,需要他处理的事情那么多,成日里不是算计这个,便是筹划那个。至于旁的,完全进不了他的视线之内。
变化出现在他们到达项城第十日。
司影安吃过晚饭便回房歇着了,刚推开门进去,他便敏锐的察觉到房内有第二个人的气息存在。
“阁下不远千里来此,却行这偷鸡摸狗的小人行径,哪里还有皇帝陛下亲卫的风采。”
话音刚落,九襄从书架后走了出来。
“摄政王果然名不虚传。从我踏进这座宅子起便一直小心隐藏气息,没有被任何人察觉到。却不想被你立刻察觉,九襄拜服。”
司影安坐在桌前,倒了一杯茶推向九襄的方向。
“一路奔波辛苦了,喝杯茶吧。”
九襄从善如流。
茶喝过了,没有过多的寒暄,司影安直接挑明了他的来意。
“珀萤呢?你自己孤身前来,就放心把毒发的她一个人留下?”
九襄握紧了茶杯,质问:“果然是你!”
司影安笑道:“难道你费了那么多心思引本王前来,却连始作俑者是谁都不清楚?九襄,你这样未免太叫本王失望了。”
九襄咬牙,珀萤月前就开始身体不舒服,他仔细诊过脉,能够确认是中了毒。可他却查不清楚是哪种毒药,直到亲眼看着她毒发,日日都陷在生不如死的境地里。
作为一个男人,九襄不可能看着心爱之人遭受折磨而视若无睹。他试了各种方法为珀萤祛毒,都毫无成效。他只能能转变思路,既然治不好,那便去找到下毒的人,杀了那人,拿到解药,一切困难便可迎刃而解。
但是现实狠狠给了他一巴掌,他去跟珀萤告别,希望她能等他回来。珀萤捂着胸口,剧痛折磨的她脸色惨白,浑身冷汗。整个人蜷缩在床上,但她还是硬撑着没有大喊出声。
理智已经被痛苦磨灭,除了咬紧牙关,死扛到底,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但听到九襄的话语,她还是撑着开口:“没用的,你不可能从主子那拿到解药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
九襄此刻才反应过来,珀萤背后的人是大殷摄政王。也反应过来,他们如今只是在东躲西藏的叛徒。
本就在闻书棠的追捕下过得小心翼翼,若是再得罪了司影安,下场可以想见。
但这些都不会是阻拦自己的理由,珀萤的身体撑不了太久了,就算她能强撑过去,但她体内的剧毒早晚会要了她的命,这一次,他非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