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博入耶鲁大学先上基础课,语言过关是最起码的,尽管他在国内大学修过英语,可那是只会读不会说的英语,俗称哑巴英语,这样的语言能力在美国很难立足。他先去了学院为外国留学生开办的英语预科班,强化口语训练。
“唉,真是遭罪啊。”
尚惠目睹李博没昼没夜地死磕,她发自内心地心疼了,可她又帮不上他,只能做好后勤服务。
预科班语言过关一般需要半年,可李博三个月就结业了,他与研究生导师见了面。
他的导师史密斯·威廉教授,是全美很有影响的经济学博士,此次导师共招收研究生三人,除李博外,还有另外两位研究生,都是本土的女生,一个是玛丽,另一个是冈萨雷斯。
威廉教授给他列了一个必读书目,李博浏览一遍暗暗叫苦,这一长串的读书目录如同一座座高山,翻越过去不仅需要毅力和体力,还要力求争分夺秒。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相比,虽然不能替代,但也是异曲同工,尤其是读书,同样是苦差事。
研究生阅读的书籍不同于大学教材,都是世界知名经济学家的专著,其中有很多经济学术观点必须消化吸收,令李博惊讶的是威廉教授竟然推荐了马克思的《资本论》,没想到资本主义国家也对马克思如此重视。
在美国读研绝不是闲庭信步,课程安排以自学为主,除完成自己的研究课题外,还要协助导师完成重大研究项目,并经常与导师一起参加一些社交活动。读研究生没有节假日,没有寒暑假。
威廉教授指导研究生有他独特的方法,实行开放式引导。他每周都和三位弟子坐在一起,他提出一个学术观点,供学生讨论。每个学生都必须有自己的观点,这就需要阅读大量书籍。他喜欢学生讨论的热烈一些,尤其喜欢看学生争的面红耳赤。
李博和尚惠朝夕相处,半年多相安无事,似乎他们之间别着一股劲,彼此间默契地冷战,睡在一张床上楚河汉界形成分界岭,那不是正常的夫妻生活,但他们在默默地承受。他们心目中的目标只有一个,学业有成,不辜负父亲的殷切希望。
终于,尚惠无法忍受这种淡淡清清的氛围,她觉得生活应该热烈一些,至少夫妻之间应该有最起码的浪漫与温存,可看着李博从早到晚在知识的高原拼搏,她又无可奈何,仿佛嫁给了一个没有温情的读书机器。
李博真的太拼了,他把时间揉碎了用,白天在研究室公关,晚上躺在床上还要看书,这种沉闷的氛围太缺少浪漫元素了。尚惠不仅倾尽全力照顾他的生活起居,还给他刮胡子,洗头洗脚,可谓是无微不至,即便是这样尚惠觉得做的还不够,闲的她心里发慌。
生活不该是这个样子,她患得患失,显得无能为力。她开始想家,怀念曾经熙熙攘攘的喧嚣,而在美国没有熟人,与人说句话竟然是一种奢侈。她胸口好像淤积着一团气,郁闷的让人窒息。
陪读,简直是陪着受罪,她精神上的忍耐底线就快被击穿了。
倏然,李博看书时听到尚惠轻轻的饮泣声。女人的眼泪,是一把剜心的刀,都说女人是水做的,稍微有一点点的伤感或感动就会让她泪流满面,男人最不忍心看到的就是女人的眼泪。
李博以为她是想家了,把胳膊伸过去把尚惠的头搂在臂弯里。
“实在受不住你回国吧,多余跟着我受罪。”
“那怎么能行,我是来陪读的。”
听了李博的话尚惠反倒哭的更伤心了,泪水决堤一样顺着脸颊淌下,浸湿了李博的手臂。
李博用手掌给她拭泪,越擦越多,尚惠的泪成了挡不住的小溪。
“有啥心事让你这么伤心,我看你精神不振,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有必要去医院看一看。”
“我没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