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鸡报晓,天肚泛白。神兵们结尾后,便驻扎在城外的草地上,休憩。城里的凡人这一夜,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时间,炊烟四起。这座城活跃起来,大家纷纷起锅烧饭,然后端着自家的美食送给昨夜奋战的神兵们。
不过也有两三好事的大妈给神兵送饭后,赖着不走。直勾勾的瞧着他们。这么俊的郎君要是能娶了我家的姑娘多好呀,就算是让我家姑娘去当个洗衣做饭的丫头也行啊。
不过,看着这些面色凝重的神兵,她们再厚的老脸也不敢开口,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这一站的大胜,让这些少年神君兴奋不已,他们终于脱离了家族的庇护,亲手护住了这片凡界山河,护住了这些生灵。那种油然而生的自豪感,比他们以往得到的任何东西都要贵重。
神君们都在城外的草地上庆祝,这里架起了好大一堆篝火,火上是仙君们从乾坤袋里拿出的的鹿肉,脚边堆着的是一坛坛仙酒。他们也没有平日里的端方,席地而坐,撸这袖子,喝着酒。说着自己方才,杀了多少魔兵,又折了对方几位魔将。
远远的都能听到,城池外那群少年的喧闹,那声音里全是干净的少年意气,风姿勃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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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世君带着他们回了城主府,一路边走边训她,她平日里鲜少被玹烨训斥,那时心里也委屈的不行。
“你不知道带着长安退开吗?” “我教的你等死吗?”
她素日里只见过他眉目温和的样子,突然被这一吓,确实委屈。玹烨骂完她便闭关去了。
长安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守着她的婳泠。
她如今见神官安然无恙醒来,只想回自己房间去,蒙上被子睡一觉。全然没发现伤口被世君施术愈合了。
“阿悦姐姐,别走”婳泠被长安的叫声,喊回来了。老老实实的站在长安面前,扯出一个苦得不能再苦的笑,却还是柔声问道,“神官大人,有何吩咐!”
长安此时,只是被婳泠的模样惊诧到了。这还是七万年来,他遇见的第一个与阿悦姐姐相像之人。平日里婳泠并不爱走出自己的院子,所以长安在这半月里并未怎么看到过她。也难怪他现在如此失态。
细看到她眉间印记,他才记起,殿下身边有一位这样的玄子,看来是他想多了。一脸激动褪去,少年的脸上浮现出固有的冷漠。 “抱歉,无事”
绯绯看到长安醒来,热情的舔着他的脸,长安再度裂开一个灿烂的笑,抚摸着小狐狸的脑袋“哈哈,绯绯,我没事的。”
婳泠看着少年的变脸大戏,憋不住了,发现笑出来声来,婳泠赶忙退了出去。这位神官啊真是个变脸怪,比那凡界变戏法的都还厉害!
南玹稷走近望舒,望舒坐在城墙上,看着远方,整个人沉寂着,任由清风把她的衣裙吹得窸窣作响。
南玹稷默默的坐在她的身旁,这位公主的事,他也听说了一二。唉,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世人总以为当神仙好,可他们哪里知道,神仙经历的痛苦,是千年万年,刻骨相随的呢?
他挑了乾坤袋里在人间渡劫时,买的一壶饮鸠,递给了她,“凡界说这个东西,最是解忧。” 望舒望着这素白的指节提着一壶白瓷酒量酿。愣了半刻,星垂走前,对她说,会带一壶乌衣仙的梅子酒回来的,但如今递酒的人却不是他了。
过了半晌,望舒接过了这壶酒,入口苦涩,辛辣。望舒笑了笑,一饮而尽。傻瓜,你看,不在这一会,就有人给我送酒呢,比你那梅子酒好喝多了。
南玹稷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她现在的感觉,那是整个心都被掏空的空洞,那是连眼中山河都失色的无助。这个世上,在找不到那个人的,那种绝望。所以,他只是默默的坐在她的身边。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