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停住了。
“……可是现在啊，”少女露出了绝美的笑容，像一株久违了的盛开的野蔷薇，灿烂似火，
“我终于感受到了。”
“感受到了名为‘情绪’的事物。”
“先是‘欣喜’，再是‘惊讶’，最后是‘哀’。”
“哪怕是不再完整，又如何呢。”
少女终于深吸一口气，带着那似乎不会熄灭的笑容，看着那个带给他“完整性”的孩子，说道。
“人之所以为人，只不过是因为拥有着‘情绪’这样奢侈的东西在啊。”
说罢，少女最后抬头，看了不远处的羊角阴影一眼，然后做出了与方才一模一样的举动。
来自深渊的妥协和天国的无奈的离别一吻。
剧烈的能量波动从女孩的身体上爆发开来，一道道复杂的刻印与纹路开始朝着四面八方喷涌而去，只不过在羊角背影的抬手下终于没能延伸到更远处。
而她只不过是将一切都渡给了曾经给予过她“情绪”礼物的孩子。
献祭。
……
献祭是什么？
是交换，是比给予还要高尚而难以理解的生涩词汇。
是等量代换。
……
少女消失了。
伴随着奇诡与迷离的法印与仪式，化为了零零点点的星屑，深深地铭刻在了男孩的灵魂深处。
而早就被判处了死亡的男孩也重新恢复了低沉的心跳声与平静的呼吸音。
“真麻烦。”
羊角身影似乎是叹了口气似的摇了摇头，挥了挥手解开了屏障的束缚，依旧是那个挠人心弦的声音传来，
“就这么把【数据删除】给用在了这么个再平常不过的倒霉玩意儿身上，该说是那位早就预知到了，还是这是老大的默许呢。”
“总之回去要被嘲笑说办事不给力了啊，明明我什么都没干啊啊啊烦死了……”
“而且上班时间早就过了啊，老大会给加班费吗？”
“……啧真麻烦欸。”
总结为麻烦超级加倍的羊角背影忽然消失了。
而李耕身上的眼睛纹路变得更加复杂且生动了。胸口中央的眼睛纹路似乎是轻轻地眨了眨眼睛，可转眼间又恢复了原样。
……
献祭是什么？
是带着往日那般最好的日光与期许，带着新鲜的沾满泥土的蔷薇种子重新活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