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于半夏,还是个外冷内也冷的。
这是第一次有人为她做这么多事,耐心又温柔地哄她,不想让她难过。
江年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任她的泪水抹在自己衣服上,什么都没有说。
他知道这几天燕晚一直在压抑自己。
压抑自己心底的愤怒和悲伤,同时不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别人。
她只是怕他担心。
但她愈是压抑,他就愈是心疼。
隐忍是江家人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但江年不想让他的女孩也默默忍着。
她可以在他面前任意发泄。
哭完了,燕晚盯着那一小片被眼泪染湿的衣服,小声说:“我赔给你吧。”
江年好笑又好气,没想到这姑娘哭完想的不是跟他解释,而是赔他衣服。
她才注意到自己和他的姿势太过亲密,自己完全是坐在他的腿上,细长的胳膊还搂着他的脖颈。
完了完了。
燕晚的大脑一片空白,想离开江年的怀抱,却被他牢牢地禁锢在怀里。
江年轻叹了口气,柔声问:“是不是有人惹你不高兴了?”
燕晚忽然想起一个很流行的梗,话没过脑子,问:“天凉了,云氏该破产了?”
江年先是愣了愣,而后沉沉地笑起来,他的头搭在燕晚肩上,柔软的黑发不小心蹭到她的脸颊,让她微微战栗。
燕晚严肃地命令:“不许笑。”
江年立刻止住笑,觉得自己要憋出内伤了,“行,不笑。”
燕晚轻轻叹了口气,眼底浮现茫然,“阿年,我该怎么办……”
这是她第二次唤他“阿年”。
但江年看清少女眼中的惘然无措时,心还是不受控制地抽痛了一下,她不该是这样的。
“一切都交给我,没事的。”
江年轻轻拍着她的背,眼中流露出明显的心疼,他宽大温暖的手掌放在她的后脑勺上,感受着女孩发丝的柔软顺滑,继而喃喃:
“都会好的,不要难过。”
燕晚也伸手回抱他,只是一个不含任何其他情感的,简单纯粹的拥抱。
但在黑夜中温暖了两个人。
她心中的难过和迷惘散去,安心地闻着熟悉好闻的檀香。
云雾散去,太阳照亮了前方。
燕晚就这么被抱着,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困倦袭来,她昏昏沉沉地闭上眼。
江年将她横打抱起,向卧室走去,卧室的门虚掩着,他伸脚推开了门,动作很轻地将燕晚放到床上。
不知何时,皓月当空。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洒在少女身上,江年走过去,拉上窗帘。
他替燕晚掖好被角,轻声开口:
“晚安,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