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叶川完全收回了自身的可能性,并献祭了未来,这不代表他没有了未来,而是他已经跳出了这个世界,世界无法再演化有关他的未来。
这才是超脱最重要的一步,他的可能性不会再继续发散,演化出平行世界,演化出未来。
因为世界只能记录他的行为本身,而无法再预测他的行为。如果说,世界是动画片的制片人,那么他会发现,有关叶川未来的一切画面,都已经消失不见。
在制作者的眼里,未来已经没有了这个角色,他不再知晓这个角色,自然不会安排这个角色的戏份,可到了动画片播出时,这个角色竟然又出现了!
不,并不是角色出现,而是未来与制作者制作出的发生了偏差,就像是有一只无形之手在一点点篡改着未来,世界做好一副,这黑手就篡改一副。
那无形之手正是叶川的现在,他的现在往未来延续一点,未来就会改变一点。
这就是超脱,单方面对世界产生影响,产生痕迹,却无法被直接观测,不在世界因果的束缚之中,即便是某一天,他死去了,或是离开了这个世界,他的改变也不会消失,世界线也不会发生变动,抹消错误的因果,而是会残留在世界的历史之中。
如果有人能跳出跳出长河,从这个视角去看叶川,他会发现,过去的叶川只是某种类似幻影的东西,是虚幻的,不是真实存在的某种东西,就像脚印一样。
正是如此,只有先超脱,叶川才会有了真正能抗衡世界的力量。
因为这会将神秘层次的对抗,转化为力量层次的对抗。
前者就好比一个数学家给你出了一道题,让你去证明哥德巴赫猜想,后者则是你掏出来了物理学圣剑,不讲武德,狠狠地给数学家来了一撬棍!
只不过,那个数学家会反手就撕碎了白大衣,像健美选手一样展示着他那魁梧的魔鬼肌肉与鬼背,问你要往哪里敲,你敲一下我,敲一下好不好?还露出满脸笑容,请你先敲。
虽然一样都挺离谱,可后者好歹还能咬咬牙,拼一把,前者就是真的降维打击了,没有一丁点儿可能。
值得庆幸的是,一切都在向叶川预想中的事情发展,顺利到让他感觉自己是不是应该去买份彩票,实在是顺利过头了,让他有许多准备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他想过哪怕收束了可能,也还差一点达到超脱时该怎么办,他也想过有个体进入了半步超脱,或者联合起来反抗他该则表明办。
可最后都没用上,那个踏出半步的‘他’,自愿放弃了机会,叶川知道,最大的原因不是他,也不是打不过,即便打不过也会打一场才是叶川,也是‘他’的风格。
最大的原因,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太素。
即便是赢了,‘他’的素素也会死,所以没有意义,与其说是素素陪‘他’死,不如说是‘他’陪素素死,所以‘他’先一步而去,替素素下定了决心,不想最后闹的太难看,更不想拖人下水。
叶川很明白这一点,正是明白,他才痛恨自己的卑劣,去拖平行世界的自己下水,他们都有可能超脱的,从此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成为自由的生灵。
超脱并不是一定要献祭平行世界的个体,叶川早就在有了超脱的想法之时,就推演出来了两种超脱之路,反推法确实挺好用,从结果去逆推条件。
一种就是他现在用的,而另一种就是‘他’用的,那就是像世界一样去推演,推演平行世界,推演未来,将推演得到的可能收束,最后再封闭可能性,不让其发散。
这也是叶川的后手,他最后缺失的可能性就用这门法来补上,或许是这个世界的等级很高吧,也或许是那个‘他’做完了这部分的事情吧,他仅收束了这些可能,就稳稳站在了超脱的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