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不说，叶川还真的思考起了是不是由于自己现在状态的影响才做出的决定，有的事情一旦点开就回不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到底是怎么想的了，只是摸了一下腰间不知何时挂上的粗糙香囊，那上面绣着几个娟美的小字，看起来分外可爱。
这反差是她故意做出来的，能绣出这么精美的小字，又怎么可能做不出来好的香囊呢？实在不行买个半成品也可以，她是在刻意传递出自己是为了送这份礼物才去学习的技艺，所以一开始很粗糙，后面却越做越精美，这同时也是在暗示他，可能一开始不是那么美好，但结局一定会是好的。
这小小的香囊，里面承载了她满满的心意。叶川并不讨厌这种小聪明，相反，他很提倡这种做法，做了就是要说出来，要让别人明白。他很讨厌那些电视剧，小说里默默对人好的情节，可以不说，但一定要让对方明白，这不是作秀，而是落落大方的体现。
就像职场里总有人默默做了许多，却不知道表现自己，要么功劳被抢，要么被人当作好欺负，那些闷着头自己做事，被老板偶然发现，然后一路提拔的故事，仅仅是故事罢了，谁信谁傻。
最低的境界是做了直接嚷嚷着自己做了什么什么，那会让人反感，当成刻意表现与作秀，得不偿失，高一点的境界是引导话题，装作无意间提起，最高的境界就是什么都不说，但却能让别人轻易感受到，这种让人产生的印象才是最深的。
这就是云烟采取的做法，叶川摩挲了几下，竟然没有收起来，而是让它继续挂在那里，叶川继续趴在那里，眺望着远方。
数公里之外的一栋大楼顶上，云烟感知到叶川没有很强硬地追过来，开口回绝她，小松了一口气，定睛看向了叶川的方向，发现他没有摘下香囊后，会心地笑了，冲叶川挥了挥手，然后转头纵身一跃，再次消失在了叶川的视线里。
“让你见笑了”，叶川似自言自语，兀自开口，虚空中竟然真的传来了回应，
“哪里可笑了，我只看到了纯挚的感情与一个律己的人，世界上有两种人最值得尊敬，一种是有能力却不做的，一种是没有能力却毅然去的”
叶川叹了一声，“道理谁都懂，但是轮到自己就过不去这个坎了，都知道吸烟有害健康又浪费钱，都知道好好学习很重要，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吸烟的人呢？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不好好学习的人呢？”
“恕我直言，少侠已经有些偏执了，你还记得你的本心吗？你还记得你最初的目的吗？这红尘我已走过一遭，许多事见多了，也亲身体验过，你应该问问自己，弄明白，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拒绝她，因为你对其他人的忠诚？还是因为你的愧疚？”
叶川听着她的话语陷入了沉思，皱起了眉头，出于忠诚是自己想这么做，出于愧疚则是自己只是当做了一种补偿，能在她们埋怨自己的时候说一句，“看，我都为了你们拒绝了很多人了”
错了就是错了，弥补错误也不能否认错误的事实，就像难道救了一个人就能剥夺一个人的生命吗？别说救的是其他人了，哪怕你要剥夺你救的人的性命，那也是不合逻辑。
她说的很对，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趋近于形式，就像法律本身是用来保护人的，结果却可能伤害一些人，这明显是法律形式化，教条化，不看本质，只看结果。
自己也是如此，过于注重维护感情这一外在形式，而忘记了为什么要维护，这不是舍本逐末，忘记初心了吗？
拒绝了云烟只是其中映射出来的一件小事，真正的问题在于他自己，他为自己立下了规矩，却忘记了当初为什么要立下这些规矩，这次回绝了云烟不要紧，但如果下次其他女孩坏了规矩，或者让他坏了规矩，他又会怎么做呢？如果自己有什么不好的举动和言语，那他一定会后悔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