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出现了从没有过稀奇事,进士们真正的座师没有引领学生拜谒宰相,而是高坐都堂上等待门生们拜谒,门生在拜谒了宰相后,还要到座师的府邸谢恩,而拜谒的对向和谢恩的对象是同一个人。
这一科,另一个不同寻常的地方是过堂时的致辞,按惯例,新进士向宰相致辞,应该是状头代表所有同年致辞,但问题出在这一科实际上没有状头。
原因是这一科考试时天子亲临,当场看中了东方云的卷子并大加赞赏,而且特命将东方云的字悬挂于宫中,与王羲之的字并列,天子亲口赞赏过的人才,谁还敢说有其他人的诗文比天子赏识的诗文强?难道你比天子还会识人鉴人?
而且考试当天东方云就被皇帝特典进入秘书省,直接成了从九品校书郎,不久后又一日数迁,从九品校书郎,直升从六品秘书郎,几乎是一步登天,更可谓是风光无两,礼部官员自然知道东方云在皇帝面前红的发烫,自然也不敢另设状头去抢皇帝红人的风头。
但问题是天子虽赏识东方云,却没有开金口钦点东方云为状元,礼部官员又没胆量另推一个状元上去,所以到了最后,这一科竟成了没有状元的局面。
没有状元,但总要有一个人代表所有新进士致辞啊,最开始礼部尚书令狐德棻给出的办法是毛遂自荐,但能代表所有新进士致辞是风光事,是可以吹一辈子
的,更何况这可是难得的在宰相面前一展风采的机会,若是被哪位相爷看好,将来对自己的仕途前程那可是大有裨益的,所以此提议一出,新进士们都难掩觊觎之心,都争相报名,甚至有些在私下里走动串联,就为了争到这个致辞的机会。
其中钻刺走动最积极的,就属卢照容了,为了争取这个机会,卢照容甚至利用其两位兄长的人脉,而且连续几日到房玄龄府上,就为了能让房玄龄跟令狐德棻打个招呼,让令狐德棻直接点名由卢照容致辞。
也不知怎么回事,卢照容积极争取致辞的消息在同年中不胫而走,一听说卢照容也要致辞,而且很可能人选就是他,新进士们无一不反对,甚至几个反应激烈的进士表示,如果让卢照容致辞,他们就不参加过堂。
没办法,毛遂自荐这个办法就此泡汤。
毛遂自荐不行,有人就想到了互荐,郝处俊最先提出还是由东方云代表所有人致辞,这个提议也获得几个进士的赞同,但大多数不置可否,所以此提议最终也不了了之。
随后又有几名进士提议了几个人选,但同样是沉默的人多,赞同的人少,最后互荐的办法也不行。
所有的办法的行不通,但过堂的日子已经定好,也已经上报了三省宰相,断然是改不了日子了,眼见日子一天天临近,众人都一筹莫展之时,不知礼部哪位旷古奇才想出一个天才
般的绝妙好计:拈阄,此法一出,众人无不拍手说好,礼部官员做好了三十三张小纸条,其中只有一张写着致辞,结果拈阄结果一出,好巧不巧竟然是卢照容捻到了致辞的阄。
有几名进士当场就不干了,有的说卢照容作弊,有的说主持拈阄的官员提前做了记号,卢照容提前知道了那张纸上有字,几个人带头一闹,众人也都跟着随声附和,导致拈阄的结果竟是除了卢照容谁都不认,礼部的官员劝了这个又说和那个,最后甚至威胁,谁不同意可以直接滚蛋,但结果是真的有进士当场离开,那官员没办法,又只能把人都叫回来,当场宣布拈阄结果无效,要重新拈阄。
这回换成卢照容不干了,说老子堂堂正正拈到的致辞阄,既没提前通气也没作弊,你们凭什么不认,凭什么要重新拈,其他人哪管他说了什么,当场所有的新进士都主张要重新拈,卢照容大闹了一场,拈阄之前你们可没说要拈两次,凭什么我拈中了就不行,可卢照容势单力孤,一个人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