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知逊赶紧顺着说:“属下怀疑他在您府上安插了卧底,有两个家人跟属下假冒的送信人接了头,进了您的府中。”
魏征疑惑的问:“我府上两个家人?跟你接头,什么时候?”
狄知逊又将魏叔琬委托郎中鹿含清送密信,被自己发现并截下,然后自己假冒郎中去魏氏家庙接头的经过说了:“那两个人应该是魏叔琬提前安排进您府上的,为的就是这一天,能将他的消息不声不响的带出来,只要查一下这两个人,就能找出他们背后的组织。”
“哈哈,哎呀,这孩子啊,果然好手段。”魏征突然笑了:“你们又上当了,又被他玩弄于股掌了。”
狄知逊表情陡然僵住了,身体也僵了,他有种预感,不好的预感。
魏征继续说:“那二人不是什么他安插的卧底,就是我的家人,老三他不肯回府,却每隔十天给家里写一封信或写个字条,算是报平安吧,但不知为什么,他不肯把信直接送到府上,只让人送到家庙,我家庙只有老七叔夫妇在那看着,我没办法,只能每隔十天派家人去家庙等着,把他的家信带回来,前天正好是十天之期,他正好利用了这一点,让你上当了。”
狄知逊表情异常严峻,魏征提供的这条消息让他无比困惑:“可是他让那郎中传递的药方,明明有密写的字,是用米汤写的,只有撒上水才能看见他密写的字,而且那
还是求援的密信。”
魏征正色问道:“老夫这几天忙,还没见过他最近的家信,就是你说的药方密信,那密信上写的是什么?”
“表面看是个药方,药方我找过郎中看了,确实是张仲景的药方,没有问题。”狄知逊尽量保持冷静的说:“密写的字只有一行,原文是前晚遇刺,今身边尽皆刑部官差,不能任意走动。”
“前晚遇刺,今身边尽皆刑部官差,不能任意走动。”魏征念叨着密信上的话,皱眉问:“这只说了他的处境,哪里写求援了?”
狄知逊答:“我们分析过,魏叔琬的同伙非常聪明,魏叔琬也行事谨慎,他们互相信任,知道对方的本事,相信对方能从自己的只言片语里推导出足够的信息,所以魏叔琬在密信里不需要把话说透,只需要透漏一点自己的处境,不需要告诉同伙他想怎么办,更不需要命令对方该干什么,他的同伙就能想到该怎么办,也有足够的默契,能想到魏叔琬会如何在内部配合。”
魏征微微摇头,淡淡的说:“你们太想在他身上找出问题了,靠得太近,反而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了。你有没有想过,他已经是密写的信了,正常来讲,旁人是看不到密写的内容的,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不把意思说透,还要藏着掖着,完全寄希望于同伙猜到他的意图?”
这话如同一声惊雷,彻底震醒了狄知逊,对啊
,怎么没想到呢,已经是密写了,除了同伴谁都看不见,根本没有必要再隐晦了!
除非……除非魏叔琬一开始就想到了郎中鹿含清完不成任务,想到了这封密信一定会被截获,这个隐晦的写法,也是故意引导自己出错的,魏叔琬早就料到自己截获后密信后会分析密信的内容,而己方这几个大聪明,一定会分析他为什么这么写,一定认为魏叔琬写的密信不简单,一定会深挖里面的深意,会认为他和同伴间有足够的默契,然后就会以此为依据继续往下查……结果就是,我们现在所有的思路和行动,都是魏叔琬精心计算好的,都是在魏叔琬潜移默化的指挥下完成的。
自己看到了一,想到了二,分析到了三,可是魏叔琬的真实意图是四,不仅将自己所见所想的一二三都包了进去,而且还让自己按照魏叔琬所想的去做。
一想到这个答案,狄知逊感觉通身都被刺骨的寒意包裹,虽然他距离火炉很近,还是打了一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