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踱步到内侍的队伍尽头,又踱回来,边走边骂,他越骂越来劲,越骂兴致越高,越骂心里越痛快,有时候看见哪个内侍不顺眼了,就停下,指着鼻子骂,有时候转到某个内侍侧面,在对方耳边骂,他这些天在皇帝那里受的委屈,这大半年来的谨小慎微憋的恶气,在连番的痛骂中一股脑都发泄了出来。
他骂得他自己满头冒汗,一口气骂了一炷香的功夫,直到骂的口干舌燥,才停下来歇了口气,不过此时那一口气已经顺了过来,眼见那些内侍都在偷偷擦汗,许德明心里别提多得意了:“看见这些刑具了吗?想来你们都没尝过,别着急,一会有一个算一个,让你们挨个尝尝,都长长见识,你们进宫一趟,也别让你们白走一遭。”
见几个人不收用的动了动身子,许德明断喝一声:“是老实点按我说的做,还是跟我顶到底,你们自己拿主意。你们都是跟秦不亥一起住的,天天都见那小兔崽子,都给我好好想想,他有什么问题,都想明白了,看见那边的小黑屋了吗,一会挨个进去,挨个给我说,说不出秦不亥的问题也成,你们觉得谁有问题,都可以说,什么问题都能说。”
许德明再次提高音量:“估计现在有人想了,随便跟我说几句,蒙混过关算了。你们大可以试试,看我是不是傻子,不给我交代清楚,你们谁也走不出去,别说往上爬了,爷爷让你们生不如死。”
他话音刚落,一个小内侍噗通一声倒地,晕了过去。许德明不屑的看着倒地的人,今天把跟秦不亥住在一起的都集中在这里,就是让他们互相攀咬,这些奴才胆子小,只要一吓唬,什么都能攀出来,这还没开审呢,突破口就来了,走上前,低头一看,许德明笑了:“哎呦,这不是刘小鸡吗,就是他了,你们俩过来,把他抬进去,我先审他,心里没鬼,怎么就吓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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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房与外面相比,光线明亮了不少,也没有外面那么多的刑具,更重要的是,还有一张有靠背的胡床,许德明一指刘小鸡:“弄醒他。”
一桶凉水下去,刘小鸡慢慢苏醒了。
“说吧,你跟秦不亥一块住,有没有发现他哪不对。”许德明死死的盯着刘小鸡的眼睛:“说不清楚是什么下场,不用我再给你重复了吧。”
刘小鸡趴在地上,磕头比捣蒜还快,已是吓的失了声:“我说,我说,我都说,他有个相好的,叫紫玉,是徐婕妤宫里的,两人好了有一阵了,有时候他半夜偷摸出去,跟紫玉干偷鸡摸狗的事。”
许德明问:“你怎么知道他是跟女人鬼混去了,不会是跟其他小毛贼会面吗?”
刘小鸡连忙摇头:“肯定是找女人了,他每次回来身上都有香味,就是女人身上的香味,胭脂味,就是宫女身上那味,错不了。”
许德明问:“还有吗?”
刘小鸡想也不想就说:“他睡觉磨牙放屁,有时候还说梦话。”
许德明被气笑了:“我要听的不是这些废话,挑有用的说,再说废话,隔了你的舌头。”
刘小鸡哭丧着脸,哀求着说:“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许德明阴着脸,阴阳怪气的提醒:“你再好好想想……”说着他的眼睛故意瞄向外面,“外面那些刑具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刘小鸡脸色煞白,突然想起了什么:“我想起来了,他信教。”
许德明问:“什么教?”
刘小鸡说:“是个什么胡人的教,净……净教?哦,对,是景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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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坊,东方云新宅。
精卫跟东方云汇报最新的进展:“按你的布置,咱们的兄弟在县衙周围几条街守着,买了不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