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快马加鞭走在两京道上的东方云和青鸾等人,却既没有诗人们的浪漫和情怀,也没有商旅的生意兴隆的畅想,他俩想的,只有尽快赶到陕州,因为一旦过了陕州,就拿不准对方到底是走南路还是北路去洛阳了。
东方云一行人共十二骑,其中十一人身穿窄袖红袍,紧腿裤,这是典型四海盟帮众的装束,这么穿是为了一旦跟哪方势力起了冲突,不必开口便可隐藏自己的身份。东方云自己带了面具,身穿青色官袍,腰间挂尹铉亲手伪造的铜鱼符。
这是反复权衡过的,半官半匪,亦官亦匪,在路上遇到各种情况都能应对。
东方云计划直白简单,扮作四海盟的人,只要见到快马赶路的人便上前盘问,一旦有可疑的人先抓再审。
不过千算万算,人算还是不如天算,行至昭应,东方云本打算休息片刻吃些干粮,但刚刚歇了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就见长安方向烟尘漫卷,一队人马呼啸而来。
待近了些,东方云一愣,这是一队将近三十人的骑队,马上骑士个个窄袖红袍,紧腿裤,跟自己的人装束半分不差,分明是四海盟的人,但对方恐怕是货真价实的。
东方云眉头紧皱,暗道真是冤家路窄,假的竟然撞上了真的,此时遇上真是麻烦。但对方显然已经注意到这边的人,已经打马过来了。
青鸾早已看到四海盟的人,小声授意手下保持镇定,不要乱动,以免让对方看出破绽,但东方云却灵机一动,大声招呼准备抄家伙动手。
众人一听,纷纷抄家伙上马,随时准备动手。
那队人马赶至近前,刚减速要过来对峙,东方云却已下令:“把这帮狗贼给我围起来。”
东方云这边虽然人少,但气势却不输阵,不等对方反应过味来,东方云先声夺人:“哪来的毛贼,好大胆子,光天化日下竟然扮成我盟兄弟招摇撞骗。”
东方云这手反客为主果然奏效,被这一嗓子一喊,四海盟的人都愣住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四海盟为首的是一名三十岁左右虬髯汉子,他也被东方云这阵势搞懵了,刚才在远处他原本以为这边也是盟里的兄弟,但到了近前却发现对面只是衣着相同,却个个是生面孔,而且领头竟然还是个当官的,这就很奇怪了,本盟虽然在官府里有很多关系,但让当官的明着统领兄弟,他还从未见过。
“兄弟,哪个堂口听招呼?”虬髯汉子不敢造次,先问明白对方的来历再说。
东方云却不答反问,傲慢的大声一哼:“谁让你们来的?好灵通的消息,好快的脚力。”
虬髯汉子似乎品咂出什么味了,半张嘴哦了一声,随即撇嘴冷笑:“段左使刚回来,伤还没好利索,就着急来抢功了,未免心急了吧。”
东方云见自己贼喊抓贼真的见效,心中暗喜,既然对方攀扯出段平,东方云巴不得就坡下驴把这趟水搅浑,便也冷笑以对,说话时透着十二分的不客气:“左使在江南受伤,还说不定是谁使的绊子呢,左使最近伤势恢复的不错,有些人的盘算恐怕要落空了。”
虬髯汉子一听东方云话里有话,脸色一变,厉声质问:“你什么意思?”
东方云立刻回击:“什么意思,自己想去,心里有鬼的人才能听出这里的意思,心里没鬼,你说我什么意思?”
虬髯汉子脸色阴沉,手不自觉的摸向腰间,他手下的人见头领准备动手,也都面露凶光准备动手。
东方云一转头,手下也会意,也都准备迎战,有两人已经将横刀拔出一半,随时准备大干一场。
青鸾掂量着火候差不多了,适时打马来到东方云和虬髯汉子中间,笑着同时向两边抬手做安抚状,她的面具也是尹铉亲手打造,不仅精巧如真人脸庞,就连声音也浑然变成了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