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你非要娶了,我女儿的好亲事给你带来的女人搅黄了,你这个王八蛋,你……啊!”
一把菜刀突然从屋子里甩了出来,直直插在冻硬的院子泥土上!
“……好吵。”
贺酒儿放下微微颤动的手,眸子里已是血红,满身的戾气快要按捺不住。
绣娘眼见着贺姑娘出手如闪电般快速,心底暗惊的同时,下意识将她的手握住,柔声安抚道:“不要动怒,外面的事情我来解决。”
她轻抚了贺酒儿的额头,低声哄她:“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乖!”
也不知是否绣娘的声音含有一种慈悲,贺酒儿突然想起了娘亲的笑颜,戾气竟开始沉静。
绣娘安抚完贺酒儿,便出了房门,顺手抄起墙角的铁锹端在手里,冷声道:“你们再不走,我就跟你们拼了!要上报县官就去上报,要成婚就好生等着贺姑娘及笄,你们自己的烂事,跑别人家闹什么!”
她费力地抬起铁锹就往邱大娘的身上拍,却因为力气小拍了个空,邱大娘却杀猪般嚎叫起来,虞虎赶紧抢过妻子手里的铁锹,横着端了将邱大娘和邱三妞推出小院去。
老村长一群人尴尬得不知道怎么套近乎,齐老二开口还想说些什么,也被虞虎给撵了出去,顺道连同他带的几样东西都隔着篱笆扔出门外。
“那……那贺姑娘,你先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齐老二还伸着脖子从篱笆那头往屋里看,远处不依不饶的邱大娘放声嚎道:
“老村长,你们不仁我们也不会讲道义,你要娶那个狐妖媚子,我呸!我这就告诉县官,让大人们亲自来抓了她送上去当秀女!大不了一拍两散,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如意!”
………………
当贺酒儿坐在斗车上,被虞虎拖着进山时,已近午时。
绣娘背着装了盐巴和水壶、小锅的背篓,在旁边小心地推着,时不时给贺姑娘掖紧松开的的毛毯。
这夫妻俩齐心合力,遇到陡坡时还会喊着号子“一、二、三,推——”贺酒儿突然觉得这样的民间夫妻生活,是她喜欢的。
婚姻也不过是一种形式,只有两情相悦到虞虎绣娘这种地步,才能每一个眼神、每一个举动都是满满的默契,才是真正的琴瑟和鸣、才是幸福和圆满。
“官员定然会来村里探查,你们就说是我连夜逃跑了,若是他们要知道我的去处,你们就告诉他们吧,不要为了我反抗官兵,也不要与村长正面为敌。”贺酒儿开始絮絮叨叨地提醒:
“虎子哥买些鸡仔和兔儿,绣姐姐就在小院里养着,不出两个月都能卖钱了,院角种些好成活的野莓,做馅饼味道是极好的,加上蜂蜜和糖浆,定然能让全县城的孩子都馋哭了……”
“好!好!我们记住了!”绣娘眉眼含笑,给贺酒儿递上一个干净的水囊,“多喝点,润润喉。”
贺酒儿眼眸潮湿地看她,一字一顿道:“你们要永远幸福啊!我一定会回报你们的!谢谢你们。”
她不知道这对夫妻为何对她这般好,但是他们的好,她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
这会是她贺酒儿的轮回路上最甜的时光之一,就像当初还是拾九时,义父庄亦邪给她买过的糖葫芦,每一次回忆都能伴随很多年。
许是再难得见了吧,贺酒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