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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酒儿觉得,这种神情竟然会出现在胡询的身上,实在是好笑,却还是端庄地同他说道:
“本宫向来和暗探都是同处一室,迷谷的男人于暗探来说,也没有什么区别。本宫这已是第三次婚约,名声什么的,早已不在意,倒是胡丞相曾与本宫站得过近,莫让本宫污染了胡丞相的清名才是。”
胡询抬起头,直直看向贺酒儿的眼,又垂了眸子,沉声道:“长公主殿下需要与微臣如此生分吗?”
贺酒儿讶异:“本宫与胡丞相何时亲近过?”她有些莫名其妙。从第一次见面,贺酒儿便一路追着捧着,除非她主动,这人从来就不曾停下脚步与她亲近,如今故作姿态,又是想算计什么?
她安宁长公主是那么容易被算计的么?
贺酒儿收起端庄的假模样,扬起唇邪肆地笑道:“胡丞相莫不是见本宫即将远嫁,舍不得吧?”她故意走近一步,缩小了与小狐狸的距离,又问:
“小狐狸终于喜欢上了本宫?”
胡询的心头一跳,顿时退后一步,再次低头躬身道:“是微臣逾越了,临渊……并未对殿下动情。”
贺酒儿也退回一步,依然微笑道:
“胡丞相说的话真是伤人呢。不过,本宫想来也是,高山仰止的冷清帝师大人,向来心性坚韧,自始至终都不会改变心意,又怎会因为本宫的越矩之举,而动了心思呢?”
她端庄地抬手,掩口轻笑,神情一如寻常,似是毫不在意胡临渊的拒绝。
青儿适时插话道:“主子,帐篷内已经安置好了,先洗漱休息,明日再细谈吧?”
“无事,本宫明日与胡丞相也无事可谈的。”贺酒儿收了笑容,对胡询点头道,“丞相大人辛苦,本宫便先去行告退了。”
她不再去看胡询的神情,只与青儿和鹤承进了帐篷,随口吩咐帐篷外的守卫道:“无论何时,如无本宫准许,任何人都不准入内。”
那两个守卫面面相觑,又看了远处胡丞相僵立的身形,这才迟疑地回应道:“……是,长公主殿下!”
贺酒儿进入帐篷中,地毯、床铺、水壶、案几一应俱全,她没骨头般直接躺上卧榻,在软垫和被子中翻滚了几次,又坐起来,摸出那装裱着北曌崇光帝婚书的卷轴,展开来看。
何为深情,贺酒儿从这婚书的字里行间中咀嚼到了爱意的甜。
如此对比起来,她对小狐狸也不过是一时的意乱情迷罢了,或许更多的是夹杂了不甘心被 拒绝的争强好胜,也许还有一丝希望被怜惜的期待。
但显然,对方并不会如贺酒儿所期待的回应她。
青儿瘪着嘴发牢骚:“那狐狸丞相到底怎么想的,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了主子,又不肯果断些选择避而不见,一天下来没事找事,到了晚上还不消停!”
鹤承哼了一声:“小青你白天还想叫醒主子,放他来送吃送喝,本少爷说了那是个降低你防备的手段,你还不信!”
贺酒儿讶异:“怎么,小狐狸白天还来送了吃的喝的?”
“可不是!”青儿眉飞色舞道,“主子,我都帮你看过了,他那食盒里带着的都是你喜欢的甜食,从四季鲜的红豆饼到蜜生斋的糖酱儿,全部都有呢!”
贺酒儿缓缓笑开:“那正好,以后他送来的东西,就别接了。本宫从今日开始,戒糖。”
这一世,她已得到够多,已近圆满,不能再吃太多的甜,不然会忘记苦过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