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众人扛不住的时候,安宁长公主的府门,终于开了。
还能在长公主面前说上几句话的福公公,看了顿时一喜,这幸福的心情来得如此之快,以至于他用了毕生最快的速度冲到门槛处,对着青衣的姑娘拱手道:
“小青姑娘!这究竟是怎么了,长公主殿下和平西王世子怎的不约而同……”
福公公没敢继续说,多说便是指责了,话头点到即止,大家都是做奴才的,能听懂。
青儿一脸悲痛的表情,先是看了看不远处的小皇帝,又拿着个布巾揩了揩泪水,待到戏做足了,引起众人的好奇心后,她这才对福公公道:
“公公,您还是先劝皇上回去吧,长公主殿下正伤心呢,待过些时日,我家殿下心情平复了,再去宫中向陛下解释。”
福公公有点懵。这,这不是长公主殿下喜庆的日子么,怎的就伤心了呢?他这样怎么劝皇上回宫呀?文武权臣,命妇小姐,还有京城百姓都看着在呀!
“青,青姑娘,您能把话给咱家说清楚些吗,咱家这过去怎么复命啊……”福公公表示,当夹心点心很难过,难过得想哭。
青儿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高声哭道:“长公主殿下,您就露个面儿吧!总要给大家一个交代才是呀!”
于是安宁长公主就在青儿的这声悲呼中走了出来。
众人只见这看似稚嫩的女孩儿缓缓抬步,迈过门槛,也不说话,先将锦帕在脸上按了按,再露出她惨白的脸色,松散的发髻,一双美眸泫然若泣。
百姓们窃窃私语,百官命妇们继续懵圈,小皇帝瞪着眼睛盯着长公主。
贺酒儿摆着一副强忍泪水的模样,脚步蹒跚地走到青儿身边,借着锦帕的遮掩,轻声道:“青儿,你直接上去说!”
青儿用布巾继续揩泪:“主子你起码哭一声做铺垫了,我再上去啊……”
“本宫一想到元慎那玩意儿被赶回了西南,就忍不住要笑。”贺酒儿用锦帕将整张脸都遮住,“实在是哭不出来啊!”
听主子这么一说,青儿也哭不出来了。没办法,她只得往自己的腿上又掐了两把,这戏精执令使鹤青立马进入了状态,她悲泣一声,扑到小皇帝的面前:
“皇上——求您为我家公主殿下做主啊!”
贺酒儿捂住脸上的锦帕,双肩抖动。看起来似是应了那大宫女小青的话,确实受了天大的委屈。
面对鸣冤的青儿,小皇帝也开始懵圈,福公公适时地替皇上问道:“青姑娘,长公主殿下有何委屈,还请姑娘告知一二,皇上定能为殿下做主!”
青儿再次悲泣一声,开口说话时还用了内力,将长公主的委屈传得人尽皆知:
“皇上,还不是那个平西王世子,他伤了我家公主的心!
那元世子说他的二十个姬妾都有了身孕,连夜赶着回去抱孩子去了!我家公主挽留未果,又不敢违抗圣旨,这才以泪洗面!
皇上啊——”
青儿拖长的哭声如丧考妣,震得小皇帝一抖,接下来她又说了一句:
“青儿不敢求您为我家公主讨回公道,但元世子他这般视圣旨为儿戏,该发兵西南,将他抓捕回京,斩首示众以震皇威啊陛下——”
贺酒儿捂着脸没眼看。
这戏演过了啊青儿!发兵这事哪是你一个小丫头该说的话?!小皇帝敢发兵吗?他拿着兵符能号令得了军队吗?自然是不行的呀!
可是明知他不行也不能往这上面提,提了,就是挑拨离间,就是妖言惑众,就是祸国殃民!
果然,小皇帝抖着嘴说不出话来,武将好战的心思已经开始蠢蠢欲动,文臣又在列举理由阻止劳民伤财,到了最后,除了安宁长公主的清名受损,一朵浪花都没有翻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