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酒儿从封钰的肩头看向怒目而视的封震阳，心叹这傻兔子是真迟钝，却还是扬了扬眉，带着挑拨离间地笑容，乖顺的回应道：“封钰，封斐文。”
“嗯！”封钰眉开眼笑，“殿下再叫我一声，我……”
“孽障！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祖父？！”封震阳提起拐杖，就往封钰的背上招呼过去，“我封家的家教是让你如此孟浪轻浮？你祖母若是在世，可会让你这般诱哄女儿家？！”
封钰这才惊觉祖父在旁，一张红透了的脸又变得惨白，他想躲避祖父的拐杖，却又怕拐杖将长公主误伤，只得硬生生地挨着，疼得冷汗直冒。
封震阳重重地打了孙儿几下，到了最后还是不忍心，放轻了手。
他面色不善地看着安宁长公主，只觉得这美艳倾城的女子，如那蛇蝎一般阴险狡诈，若是真让她掌握了权势，得了兵符，这天下岂不是要翻天覆地？！
“长公主殿下，老臣……定然不会将那两样东西给你！”封震阳咬牙切齿，下定了决心。
贺酒儿露齿而笑，不再反驳，只是将封钰搀扶起来，艳丽的眸子眨了眨：“那……咱们就拭目以待？”
她带着封钰往宴厅行去，临行时留给封震阳一句话：“封老将军，你该记住，既知皇命不可违，那也该知晓大势不可逆——大势所趋，你一介朽木，拦不住！”
封震阳的身形晃了晃，几乎要跌倒，兴阳侯付延适时过来扶住了他。
“封老，我虽不知你与长公主为何事而争执，但殿下她几日后便会离京，您大可推诿一番，何必与她做这口舌之争？”付延的气息沉稳，同是武将，因为更加年轻，明显比封震阳刚阳健朗。
“付延，你比钰儿年长不过几岁，我却是拿你当同辈的友人看待的。安宁长公主是你亲自寻找，亲自迎接入的皇宫，你当初见到她时，可会想到她真实的面目与外表大相径庭？”
封震阳站稳，喘了一口气，继续道：“若是你早知她会是个祸国殃民的女子，你可会后悔将她送回皇室？”
付延沉了眉，却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不后悔。”
“为何？”
“无论她是善是恶，她始终是流落在外的皇室的长公主，这点无人可以质疑。”付延正色道：
“她回归皇室，若是南曌陷于混乱中，这是南曌的国运，有没有安宁长公主都一样。她若是丧生于势力倾轧之中，这是她的命，回不回宫都不会改变。”
封震阳默然。身为臣子，自身不正，却妄想以一己之力改变上位者的态度，站在所谓正义的制高点上失信毁诺，终究还是他私德有亏在先。
可如今这形势，叫他如何决断？！他负了赫氿，他过继来的孙子却一心痴恋于赫氿的传人，这团乱麻该如何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