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娶的理由吗?
——可是,不说小狐狸的防备心有多大,他能被算计到跟她独处一室,还衣冠不整吗?
他若只是衣冠不整,并未与她深入交流,他可会在众人到来之前撇下她离开,让这场算计无疾而终?
她若是以身为饵……不,她不会。
贺酒儿摁死了这个危险的想法。她贺酒儿再是无法无天,不尊礼教,也绝对不会在婚前就委身于人。
这是她的底线,也是她将自己与畜生区分的唯一界线。
可这样一来,让胡询不得不娶她这件事,就成了死循环,无处可解。
唉,想要得到小狐狸,怎的就这么难呢?
还是得用原计划,赶紧发展势力了直接强抢他入府拜堂吧?
贺酒儿忧郁地看着胡询交叠得整齐的衣领,不由得想起某个晚上的美梦,她将他压在草叶花香上,铺散了满地的,是两人纠缠的长发和凌乱的衣衫,她眼前的全是他迷醉而朦胧的脸。
她的心口顿时狂乱地跳了起来。
这边贺酒儿尚在想入非非,外边的庭院里,玄风以一脚扫腿结束了与青儿的对战。青儿输了战局不输气势,很大声地哼了一下,转身就来跟自家主子哭唧唧了:
“嘤嘤嘤,主子,你把那个玄风弄死吧,人家打不过他,好气!”
贺酒儿一本正经地从袖袋里掏出个小纸包来,递给她:“抹在剑上,给他戳一下,见血封喉。”又顺道提点了一句,“别忘了还有树影下的冰块木头玄岚,窗外青石后的暗卫,房梁上的小个子,院门口的传话小厮……都得划拉一下。”
她一口气点出七八个暗卫来,顿时让青儿杀人的想法偃旗息鼓,也让跟着过来的玄风暗地吃惊。
胡询早已了然她的敏锐,此时自然是见怪不怪了。
贺酒儿没有等到小狐狸露出吃惊的表情,觉得索然无味,反正已经见了小狐狸,长公主表示心满意足,直接摆了摆手:“青儿,走了!”
红衣飘飞中,少女淌着夜色从小院飞奔而出,仿佛地下的暗火,只要有所栖息,便能燎原而上。
玄风看着那女魔头消失在视野,忍不住吞了吞唾沫:“主子,那长公主说的话,哪部分是真的,哪部分是假的?”
他有一种直觉,若是小院里没有暗哨,若是主子不在眼前,那女魔头真能在剑上抹了见血封喉的毒药,将他杀了毁尸灭迹。
“既是真的,也是假的。全在于她一念之间。”胡询垂眸,安宁长公主喜怒无常,无视百姓,无国无法,不辨善恶。
胡询站起身来,将手中未喝完的茶盏端起,里面的茶汤由绿色转为黄色。他将这剩下的茶汤泼出窗外,微不可查地叹了气。
泡过了时的茶,便如同变了味的食物。就像有了主见的棋子,再无之前好用。
那个祸害,可还需要留着?亦或是杀了,从此永绝后患?
这是个让人难以抉择的谜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