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辰小院。
张卓神色古怪地从东厢房走出。
那黄药师还真是豁得出脸面,面对自己这个师弟兼徒弟,不但不耻下问,还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最后,张卓不得不将如何同时提纯五种药液的方法手把手教给他,他这才满心欢喜地离开。
毕竟黄药师浸淫丹道多年,张卓相信,只要他解决了神识问题,必定会在水法炼丹一道上有所突破,说不定从此就能与谢丹师分庭抗礼。
一想到能给谢丹师下点眼药,张卓就心中舒爽。
更何况,药房在炼药堂中的地位越高,他的安全自然也越有保障。
“咳咳……”
小院的金丝枣树下,那名头戴斗笠的杂役弟子正一动不动地候在那里,望着黄药师离开的背影怔怔出神,直到张卓走到他身后也浑然未觉
“何事让你这般挂心……景鸿少爷?”
闻言,斗笠下的杂役弟子不由得身子微微一晃,很快又恢复了低头静默之状。
果然是他……
张卓嘴角扬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这红毛少爷真有意思,这是跑到这里体验生活来了?
“哦?你不否认我就当你是了,景鸿少爷驾临小院不知有何贵干?”
张卓认真打量眼前之人,不得不说这顶斗笠的确是件好东西,不但能挡住神识,甚至让人难辨气息,现在这红毛少爷看起来的确就像是个普普通通的炼气初期杂役弟子。
但是,普通杂役弟子岂能有这种宝贝?还能神不知鬼不觉混进丙辰小院?
然而,这杂役弟子闻言却依然一动不动,一言未发,仿佛就等着张卓自己放弃打听他的来历。
张卓也被他整乐了,直接往一旁的躺椅上一躺,优哉游哉晃荡起来。
“怎么?扮杂役弟子扮上瘾了?来……那就过来给本大爷捏捏脚。”
“你……”
果然,此人再也忍不了了,气呼呼地将头上的斗笠一摘,露出了一头红毛,还有憋得通红的一张脸。
不是红毛少爷还是谁?
“你怎么知道是我?”
红毛少爷心中纳闷,开口就问。
他就不明白了,连黄药师这个筑基期修士都未看破他的装扮,这个卓师弟又是如何看出来的?
“哈哈哈……”
看到红毛少爷窘迫的样子,张卓不禁开怀大笑起来。
笑了好一会儿,这才道:
“不急,还是请景鸿少爷先说说,这番装扮来此到底所为何事吧。”
红毛少爷这几日在黄药师眼皮子底下扮杂役弟子也早已受够了,有些嫌弃地将斗笠扔到一边,熟门熟路地去正堂中搬来一张椅子坐到张卓对面,幽幽开口道:
“三日之后,这嗣天师之争就正式开始了,我暗中来此,正是想寻求师弟相助……却不曾想正好撞见黄药师正在照顾受伤的师弟你,害我当场被抓了壮丁,这几日被当成杂役弟子呼来唤去……”
“哈哈哈……”
张卓完全可以想象得到,自己昏睡这几日,红毛少爷都经历了什么,一时没有憋住。
见红毛少爷脸色难看,张卓这才强行止住笑意,认真道:
“看在景鸿少爷这几日辛勤劳苦的份上,不如详细说说想要我帮你做些什么。不过事先说好,我只会做我力所能及之事,并且还要看到底值不值得我出手。”
红毛少爷深深看了张卓一眼,叹道:
“卓师弟不愧是黄药师的师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只要卓师弟能助我登上嗣天师之位,日后这天师府的一切便由卓师弟说了算,卓师弟想要什么,我张景鸿绝不皱一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