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初起,如林中雾一般浮动;已过了秋分,只当它分得了丝丝凉意。透窗入户,灯火闪烁不定,映的那窗棂上的风铃影姿凌乱,就如同她的心。
青菡试图听院中池塘里微雨打在残荷上轻微淅沥声。只是,什么也听不到。她让栀香简单熬了几服药,眼下哪有心思为自己瞧病,一连几日,她就这般坐在窗子旁,等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姑娘……姑娘……”
栀香唤了几声,却发现青菡没有什么反应,也许是想事情太入神了。于是她走到青菡跟前,又唤了一声。不想竟吓了青菡一跳。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青菡勉强镇定一下,这才抚了抚额头上的冷汗问道:“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是问姑娘您怎么了?”栀香有些着急,青菡这模样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
青菡盯着栀香看了许久,并未答她,却突然问道:“夜翎如何了?”
平日里青菡说话都是轻声细语如莺歌般动听,这几日也不知怎的,声音大了许多。
栀香虽也觉得奇怪,可转念一想青菡到底经历了这么多变故,一时缓不过来也是有的。
“奴婢唤您就是想说,夜翎到了换药的时辰了。”
青菡点了点头,起身来到后房,只见夜翎紧闭双目,安静的坐在榻上。
看着夜翎这副模样,青菡只觉得心中苦涩,却强忍着让栀香扶着夜翎扶躺了下来来。
青菡打开匣子,取出一根银针,将夜翎身子扶正,只是要下针时,她竟突然含糊了。
“夜翎……你信得过我吗?”她嘶哑着嗓音低声道。
夜翎听到这句话竟有些惶恐不安,摸索着赶忙爬了起来。
“姑娘这是什么话?夜翎这条命都是您的!”
她听着声音,好像青菡在抽泣,又赶忙道:“姑娘,奴婢只是……只是看着有些模糊,绝非完全看不见,您莫要为夜翎担心。”
想是青菡又想起了秋白,身边之人非死即伤,就连最小的栀香也饱受苦楚,一切犹如跌入地狱一般。青菡再也忍不住,伸手抱住夜翎嚎啕大哭起来。
“姑娘……奴婢能看得见,奴婢真能看得见……”
夜翎只反复念叨着这句话,竟不知还有什么能安慰她。
“姑娘……”
眼看着青菡哭的伤心,栀香跪在一旁也跟着哭了起来。
烛火不停跳跃着,长风吹起珠帘,门外月光溶溶,门内烛火滢滢,映衬着三个姑娘楚楚可人……
青菡紧紧盯着苏澄明,生怕漏掉他说的任何一个字。
苏澄明被青菡盯的极不自在,可只得将打听到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你说的那个胭脂铺的东家听说是得罪了太子府詹侍,抢了人家的生意,这才被抓起来的。”
“眼下那东家在哪?”
苏澄明想了想:“听闻是押在东宫。”
又是东宫!又是东宫!
青菡不甘心,赶忙又问道:“消息从何而来,可靠吗?”
苏澄明只觉得青菡奇怪的很:“所有华陵城的人都知道的事,你说可不可靠?”
青菡突然泄了一口气,事情不会这么巧合,这么多人知道此事,楚昭霖甚至不顾众口铄金,就是要让这些消息一字不差的传入她的耳朵。
“二哥……”她落寞至极:“我若不在了,这两个丫头能拜托你帮忙照顾吗?”
“不……不在了,什么不在了?谁不在了?你吗?你……是不是想回去找那条巨蟒?”苏澄明脑子打小就不好使:“那东西入不了药,况且已经过去这么些天了,肯定连皮都没了。”
青菡懒得想他是真的没听懂还是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