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亮的钟鸣声打破了皇城晨曦的宁静,官家厌恶的皱了皱眉,勉强睁开了眼,极力思索着身边的美人究竟是哪个宫里的。即便是她笑靥如花,娇嗔着埋怨他昨晚如何累到自己,却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是如何与这位美人共度春宵的。罢了,这后宫这么多人,反正记不住名字的也不止她一个。
只听逸仙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官家,时辰到了。”这是江檀的声音。
“嗯,知道了。”他无奈的吭了一声,心中反复琢磨着要不要寻个法子打发了武英殿的那群聒噪之人。
“官家,”身边的美人又摇晃着丰腴的身姿,说是要扶他起身,实则媚眼流转,朱唇微启。官家一时热血上头,纱帐微摇,呻吟之声不绝于耳,足足又腻歪了好一阵子,方才罢手。
江檀为皇帝所居的中和宫首领太监多年,对于此等事早已见怪不怪。终是待到官家大汗淋漓,心满意足的抬手示意起身,这才率一众奴才轻手轻脚的来到殿内,为官家盥洗。
“官家,莫要忘了萍儿。”
那美人被殿中女使侍奉着穿上衣衫,还不忘回过头朝着官家使了个媚眼。只是此时,官家实在是没了精神头,只是颔首让其退下。美人得意的抬了抬精致的下颚,瞟了侍奉的女使一眼,便离去了。江檀偷偷瞧着了一眼那离去的背影,分明是带着热切和渴盼的,只不过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般出去后便也没被抬进来,从此没再被官家提起的,她并非第一人。
一位伺候梳头的小宦官小心翼翼的侍奉着,却被一阵呼噜声吓得手上一抖。正当他跪地请罪时,却发现竟是官家实在是犯困,又睡着了。
江檀皱了皱眉,看着身边一众奴才求救似的眼神,只得堆着笑轻声道:“官家,要不要宣太医为您瞧瞧?这几日为着蓟州旱灾之事,您当真是累着了,莫要伤了龙体呀。”
“嗯?”官家听到此处,脸上露出些许愉悦,瞬间却又熄灭了。
“罢了,还是早朝吧,不然那群言官又要聒噪了,大不了早些散了就是。”说着,便由众人搀扶着,起身上了轿辇。
众臣翘首以盼,终待到那重重叠叠的宫门被依次打开,文武百官一应等在宫外听后指令。只听得执礼官高声道“入朝”,众人忙整理朝服鱼贯而入。
官家坐在龙椅上,朝着下面瞥了一眼,都还是一群老面孔,没有半点新意,只不过一个个似乎焦虑万分。这让官家十分厌恶,自己不就是因着倦怠晚了些时辰嘛,至于都如此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跳出来弹劾。
“有事启奏,无事便......”话音未落,却见大理寺卿刘行知第一个跳了出来。
“启奏圣上,如今蓟州旱灾已有愈演愈烈之势,以南的彬蓬、禹州等地又出现虫害,眼下灾民已纷纷逃向北方,距离华陵城已不足三十里地了。还请圣上大开城门,接济难民,以彰显我天子皇城的宽厚仁德!”
“请圣上下旨。”
众人纷纷附议,却只有江檀站在一边瞧见官家微微下垂的嘴角。
“蓟州旱灾一事不是早已交给户部尚书薛长柏全权处置,怎么如今闹的这么大?”
薛长柏见官家要甩锅,赶忙上前一步道:“回官家,赈灾的银两早已分派到难民手中,只是当地守军不作为,不知道组织百姓救灾,反而拿着朝廷的钱来找朝廷养。”
“哦?”官家轻蔑的笑了笑:“历朝历代都有刁民啊,拿着天朝的救济不知自立自强,反而贪得无厌。罢了,既然如此,让御林军镇压了便是。”
官家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竟让整个武英殿内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官家,此事还需三思。眼下灾民数量越积越多,已将近十万人,若是强行镇压,只怕灾民暴动是小,而一旦威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