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琰见她这瘦弱的模样,心下暗忖道:“不若将她安置在这镇上客栈,这天沙漠里或许落雪也未可知,她这样娇滴滴怕要受苦。”
然而念头刚在脑子里过了圈就散了,因为这人交予谁他都不安心,瑾王替林锦捻了捻被,转过身下楼去。
李琰一行人在镇上呆了一日,这镇子里停留了不少前往鞑靼的商贾队伍,他们换上驼车混在商队中前往鞑靼境内去。
自李琰从十六岁起就在守在边境后,就是常年往来鞑靼的商贩子都不会比他更了解这段路。骆驼跟马匹不同,掌宽而大,虽然行走在沙漠中却不算颠簸。
林锦此时心中惦记着李琰之前提及舆图的事,她向李琰说起时,他什么都没说就将羊皮卷给了她,难道瑾王还能偏居这西北边境很久?
林锦打算将这边境至京中路段琢磨数遍,而她非真正养在深闺里的无知妇人,她瞧得仔细,那瑾王李琰就干坐在她身旁瞅她,大掌把玩着她垂在身前的长辫子。
然而辫子还是他替她编的,鞑靼那儿的姑娘们从不挽发,只是将青丝梳成辫,林锦觉得稀奇好玩,遂任由他在自己头上折腾半天。
谁知道这瑾王身材魁梧看似蛮汉,恐单手举鼎都不在话下,却端得极耐心做这细事,不说这最后编出来还有模有样,颇像那么回事。
林锦心思细腻,然而少女情窦初开时却恰逢宫变,她何曾细想过这,偶尔翻话本子看到“为妇画眉”,心里还觉得荒唐。
不过李琰说得对,她又不是泥雕木塑,石头做的心肠,其实当日她能问他“若我一直不愿,老爷你又当如何”,其实当时这话说出口,她心里也裂了条缝隙。
自己盯着李琰的手发一会愣了瞬。陡然间,她蓦地意识到李琰的用意,自己掩饰不住面上的诧异,指着那舆图道:“借道?老爷,您也未免胆子也太…大…了……些”
如此剑直指京城,胆子未免太大了,一不小心怕是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此举无异于与虎谋皮,难怪他要亲自前来,高堰低头攫住她的唇:“殿下果真知我。”
“妾身盼着您得偿所愿。”林锦待他松开,稳了稳,呼吸道,李琰摸着她的脸没说话。
甘州城冬日比京城要冷得多,林锦至今都没有习惯,这漫漫沙漠里,骆驼车队都聚在一起,四周燃了圈篝火。
他们这车厢是密封的,内壁四周都挂着皮子,饶是这样,到了夜里林花锦还是冻得瑟瑟发抖,她闭着眼缩成一团往李琰怀里钻。
“老爷,妾身好冷。”林锦迷迷糊糊着,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整个人往他怀里间躲去。
瑾王紧搂着温香暖玉,可美人还是喊冷,他干脆在被子里将两人衣物都扒了只剩里衣,男人虽然还穿着衣服,自己还是能到他的滚烫宽厚结实的身躯将她锁着,感觉到自己被他揣在怀里。
林锦也暖和了许多,总算不再翻腾,枕着他的臂膀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